第262章 總想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啪」的一聲脆響,在逼仄的車廂空間裡有些震耳欲聾。
賀瑾舟掀眸,看著眼前眸光瀲灧,小臉酡紅,氣喘籲籲的程知鳶。
不怒,反而笑了。
開懷無比。
他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然後又往自己的臉上招呼。
「以前的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混賬的東西。」
他抓著程知鳶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一下,又繼續落下,「鳶鳶,你打我吧,打到你解氣為止。」
程知鳶反應過來,連忙抽回自己的手,「賀瑾舟,你有病!」
「是,我有病。」
賀瑾舟又去抓住她手,眼神像一隻可憐巴拉的小泰迪似的望著她,「鳶鳶,我早就病了,從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病了,到今天,我早就病入膏肓,除了你,再沒有解藥可以醫。」
程知鳶看著他,忽然隻覺得異常的煩躁。
她用力,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可不管怎麼用力,賀瑾舟就是不松。
「賀瑾舟,你弄疼我了。」她隻好吼。
賀瑾舟隻好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抱住,低頭吻在她的發頂。
然後,他低低的卑微又無比虔誠的央求,「鳶鳶,不如你今天把我殺了吧!從前的那個我死了,重生後的我,一定是全新的,絕不會再辜負你一絲一毫。」
他說著,用力的深深的一吻落在她的發心,「往後我生命的全部,都隻為你一個人。」
程知鳶閉眼,跟變戲法似的,居然真的摸出一把迷離手槍來,然後抵在了賀瑾舟的腦袋上。
冰涼的槍管抵上腦袋,賀瑾舟瞬間一怔。
耳邊響起程知鳶的冷笑聲。
「賀總,不是你說讓我殺了你嘛,怕什麼?」
賀瑾舟聞言,笑了,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毫不遲疑的點頭,「好,能死在你的身上,我這輩子都沒有遺憾了。」
「嗤!」
程知鳶輕哂。
他說的是死在她身上,而不是死在她手裡。
這個狗男人,這個時候還惦記著和她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她一把推開他。
然後將手裡的槍扔給他,拿過自己的書,撩起眼皮子淡淡覷他一眼,涼涼道,「抱歉,我不是聖誕老人,沒有成全別人心願的嗜好。」
話落,她直接推門下了車,然後「砰」的一聲將車門甩上。
賀瑾舟望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漸漸勾起唇角,笑了。
那笑容,又賤又愉悅。
程知鳶走進教學樓,正拿出手機打算調到飛行模式,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徐鴻任打來的。
徐鴻任打來的目的是什麼,毫無疑問隻有一個。
在吉隆坡的時候她答應支持他時提的那些要求,徐鴻任都讓人起草了具體的實施條例發給了她。
但她一個字沒看。
因為已經沒有看了必要了。
「知鳶,條例你已經看了吧,怎麼樣,你覺得還有哪些需要修改的地方嗎?」
電話接通,徐鴻任帶著討好的聲音立刻傳來。
程知鳶卻是倏爾冷了臉,一字一句地道,「徐老,我的未婚夫死了,是周頌儀親手開槍殺了他。」
徐青野假死的事,竟然想著要瞞過她,那賀瑾舟和梅敬之自然是做的比較真的。
至少,目前對外,還沒有人知道,徐青野其實還活著。
「知鳶,」
手機那頭的徐鴻任聲音悲傷起來,一聲深深嘆息,「你以為我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嗎?周頌儀就是個瘋子,對於她做的那些,我是真的毫不知情。」
「所以呢?」
程知鳶冷笑一聲問,「徐老打這通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知鳶,咱們說好的事情,你難道忘記了?」徐鴻任提醒。
「說好的事情?」
程知鳶又笑了一下,意味不明,「抱歉啊,徐老,我失去了未婚夫,我兒子也差點沒了一個腎,我心力交瘁,悲痛不已,實在是沒有心思再思考其它的任何事情,見諒!」
話落,程知鳶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調到飛行模式,從後門悄悄進了階梯教室,認真上課。
下午的課,持續到六點才結束。
因為和徐青野這位學術權威教授的事,整個哈佛差不多都知道。
所以,現在的程知鳶在學校,幾乎都是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
程知鳶也不是一個主動喜歡結交的人。
這種在學校獨來獨往,特立獨行的日子,她其實很喜歡,挺享受的。
因為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隻不過,以前每次放學從教學樓裡走出來,她總能看到徐青野滿身清貴雋永、挺拔如玉般的身影站在老地方。
靜靜地等著她。
他望著著的目光總是那樣溫柔,帶著歲月的恬靜,美好,還有對她的堅定。
她承認,她未必就有多愛徐青野。
可她一直都想,好好的跟徐青野過日子。
他是一個很合適過日子的終生伴侶。
可如今,他卻「死」了。
他們,或許再不能相見。
忽然,程知鳶眼眶一陣酸澀,有點點水汽氤氳了視線。
不是因為別的。
僅僅隻是因為心疼而已。
心疼徐青野。
他父親利用他。
他母親為了報仇,不惜對著他連開兩槍,要他的命。
她這個未婚妻,早也做了要離開他的決定。
親人至愛,都離他而去。
還留下了一身傷殘。
以後,他要怎麼辦?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毛毛細雨。
不知道是眼眶裡的水汽朦朧,氤氳了視線,還是天色太暗,看不清前方。
忽然,一把大傘撐在了程知鳶的頭頂,為她遮住了所有的風雨。
潛意識裡,她以為是徐青野,頓時欣喜地擡頭看去。
隻是,當一眼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時,她眼裡燃起的亮光,又迅速的黯淡下去。
「鳶鳶!」
賀瑾舟看著她眼裡明顯暗下去的光,眉頭微不可見的擰了一下。
兇口的位置,泛開密密麻麻的痛意。
「抱歉,我以為是青野。」程知鳶說。
賀瑾舟努力平靜,「下雨了,走吧,車停在下面。」
「Iris,這是你新男朋友?怎麼,你和徐教授分手了嗎?」
有女同學經過,看到替程知鳶撐傘的男人不再是徐青野,笑著不懷好意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