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霍遲。

　　公寓裡變得格外安靜。

　　西汀走到魚缸前，尋找魚食時，在袋子裡發現不少的購物清單。

　　嗯？

　　簡單數了下，大大小小十多張。

　　原來。

　　魚缸裡的魚，不是從霍爺爺池塘裡「偷」的，而是霍遲去市場，一條條挑選的。

　　每張購物清單的時間都不同。

　　難怪。

　　這些婚紗魚，每條看起來那麼完美。

　　西汀搬來小凳子，將魚食投進魚缸，支著下巴認真望著歡快的魚兒，心情也變好。

　　隻是一想到，這兩天無法見到霍遲……

　　失落感，油然而生。

　　依賴感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旦形成，便很難戒掉。

　　哼。

　　她可算知道霍遲不停找她的目的了。

　　老狐狸二號。

　　——

　　法醫所。

　　白霧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看綜大外交學院的學生資料。

　　長得漂亮的人不少，可通過證件照，無法判斷出背景裡的人。

　　翻著翻著，白霧忽然看見一張很熟悉的臉。

　　這個女孩兒怎麼……

　　正當她思索時，霍遲在助理的陪同下，表情凝重地走進房間。

　　白霧臉色微變，立刻將東西收起來，放進抽屜。

　　「屍檢對象送來了？」

　　霍遲翻閱著報告，沉聲開口。

　　「回霍醫生，已經在準備了。」助理小跑跟著，如實報告工作：「由於是連環兇殺案，情況極其複雜。其中幾具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上面隻給我們兩天時間，找不到證據，兇手就會取得保外候審的資格。」

　　兇手是個外籍人員，離開後，這個案子很可能成為懸案。

　　「……」

　　霍遲盯著報告，臉色越來越陰沉。

　　這個案子找到這兒，他就知道不簡單。

　　可沒想到，複雜成這樣。

　　在華國動手還想全身而退？

　　做他媽的夢！

　　「如果多給幾天時間，我相信霍醫生肯定能找到線索。」白霧走到霍遲身邊，表情嚴肅：「但是兩天，太緊迫了。」

　　哪怕是霍遲這樣的世界頂級法醫，也無法保證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給出準確的解剖信息。

　　「上面給的任務，明顯是在難為人。」

　　白霧抿著紅唇，不悅的聲音越來越大。

　　「法醫所不是讓你抱怨的地方。」霍遲偏過頭，清冷的目光落在白霧身上，聲音疏涼：「做不了，你可以走。」

　　「……」

　　當著其他同事的面被責罵，白霧面子上掛不住，蒼白著臉低下頭。

　　「通知下去，五分鐘後會議室開會。」霍遲冷冷掃過他，吩咐道。

　　五分鐘後，會議召開。

　　法醫所的所有人，通過研判這個案子，給出的答案都是不可能。

　　「其中一具屍體的檢測，十分複雜。」白霧拿著死者的照片，分析其中的原因：「若是能聯繫到白夜醫生幫忙就好了，我記得，她人在京都。」

　　聽見這話，其他人彷彿打了雞皿，倏然擡眸。

　　白夜？

　　這可是法醫界的大佬，目前為止，沒在公開場合露過面。

　　「霍醫生……」

　　提及白夜，助理想起霍遲剛回國時，給白夜醫生當過「助理」的事，激動道：「您不是見過白夜醫生？能不能……」

　　「不能！」

　　霍遲想也沒想，冷著臉直接拒絕，「她沒時間。」

　　小九兒現在還懷著寶寶，不想讓她接觸這些。

　　「具體的方案我來做。」霍遲臉色陰沉著，繼續道：「你們先將報告梳理清楚。」

　　「是，霍醫生。」

　　眾人面面相覷，同時點頭。

　　——

　　清水灣。

　　網上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司九音大概知道些。

　　「在想什麼？」

　　薄西晏拿過毯子，輕輕搭在她肚子上，看她翻閱報告，精緻白皙的小臉皺成一團。

　　這樣表情，很久沒見她露過。

　　「這個案子太複雜。」

　　司九音順勢靠近老公懷裡，倚著他的兇膛，嗓音低沉：「兩天時間，二哥搞不定。」

　　「……」

　　薄西晏翻看內容，眸光微冷。

　　兇手是外籍人員，大概就是算準國內沒人，能在短短兩天內處理那麼多屍體。

　　給不出準確的報告，就無法坐實他的殺人嫌疑，才會如此猖狂。

　　「確實挺棘手。」薄西晏手放在女孩兒腰部，替她揉捏著，「打算怎麼做？」

　　他記得，自己的妻子有個小馬甲，就是法醫大佬。

　　「如果我幫二哥，你會同意嗎？」

　　司九音揚起下巴，對上男人的臉，語氣嚴肅：「帶著他倆去。」

　　說話時，拍了拍挺挺的小肚子。

　　「媽媽為國效力，還帶著他們，隻會驕傲和自豪。」

　　薄西晏撫摸著小姑娘的肚子，眸色微沉，啞聲道：「老婆做什麼，我都支持。」

　　「行。」

　　司九音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下，嗓音軟糯：「謝謝老公。」

　　——

　　當天下午，司九音直接去了法醫所。篳趣閣

　　怕她感冒，薄西晏將人裹得嚴嚴實實的。

　　風衣短靴圍巾……就差連眼睛都遮擋住。

　　薄西晏在樓下停車，司九音先上去。

　　法醫所的人都圍在會議室，大廳裡沒什麼人。

　　正當司九音拿出手機，準備聯繫霍遲時。

　　房門突然打開，白霧端著咖啡，從霍遲辦公室裡走出來。

　　一眼便看見站在門口，氣質極佳的女孩兒。

　　「霍遲在嗎？」

　　看見有人出現，司九音將手機扔回口袋，微擡眼眸，慵懶出聲。

　　「你找霍醫生？」

　　白霧神經頓時繃緊，目光深深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兒。

　　雖然看不清全臉，可光看打扮和眼睛，足夠驚艷。

　　白霧猜測，照片裡的女孩兒，會不會是她。

　　不管是不是，能直呼霍醫生名字的人，肯定不簡單。

　　「麻煩你，通知一聲。」

　　司九音耐著性子，禮貌道。

　　「我說了，霍醫生正在忙，暫時沒時間見客。」

　　白霧淡淡收回視線，警惕性十足，語氣很冷：「請回吧。」

　　「行。」

　　司九音似乎也看出女孩兒的心思，精緻的眉眼微挑，往椅子上一坐，拿出手機，撥通霍遲的電話，慢悠悠出聲：「很忙？」

　　「在開會。」

　　看到電話，霍遲怔了怔。

　　「哦。」

　　司九音挑眉，目光輕飄飄落在白霧臉上，陰惻惻道：「忙到給你心肝寶貝接駕的時間，都沒有？」

　　什麼？

　　心肝寶貝？

　　白霧怔住，難道那個狐狸精，真的是她？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