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暴露第四天。

　　司九音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高燒來得又急又猛。

　　嗜睡症最明顯的癥狀，便是高燒。

　　「高燒初期，不會有癥狀。」

　　席博士站在監控前，與房間裡的人視頻，「檢測的最佳時機，明天晚上。」

　　「現在呢，怎麼處理？」

　　薄西晏坐在床沿上，看著司九音滾燙的臉頰，呼吸微亂：「有沒有藥物緩解？」

　　「有是有，但是……」席博士擰了擰眉，小心翼翼道：「九音懷著寶寶，身體特殊。中草藥裡許多成分，她碰不得。」

　　「如果不考慮孩子呢……」

　　薄西晏想也沒想，急聲問道。

　　「……」

　　聽見這話，席博士微微怔住，目光投向床上表情慵懶、疲倦的女孩兒，沒敢出聲。

　　「隻是發燒。」司九音握住薄西晏的手，捏著他的手指玩兒，語調低沉：「可能是疲憊，也可能是感冒，不一定是嗜睡症。」

　　「沒確診前，吃中藥的作用，其實並不大。」

　　司九音說著，看向席博士，低聲道：「老席，你去看病人和檢測進展。我這邊自己會注意，別擔心。」

　　「嗯。」

　　席博士微微點頭，這丫頭大概率會為了寶寶保重自己。

　　想了想，轉身離開。

　　房間裡恢復安靜。

　　司九音收回視線，對上男人清雋的面容，輕聲道：「笑一個？」

　　「這時候，還不老實。」

　　薄西晏握住她不老實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嗓音微啞：「如果真的感染上嗜睡症，需要用藥。」

　　「在你和孩子之間，我肯定會選你。」

　　兩小隻來得本來就意外。

　　出現後，給小九兒帶來不少的麻煩。

　　讓他為了孩子，放棄妻子，做不到。

　　「你這樣講，他們會生氣。」

　　司九音保持靠姿，垂眸掃了眼肚子，嘴角掀起一抹笑。

　　兩個豆芽大的小混蛋，還在肚子裡，就知道為爸爸撐腰了。

　　「小九兒，他們因為是你生的，所以我才期待喜歡。」薄西晏目光一掃而過，所有的關注點，全在司九音臉上，「他們跟你，沒法比較。」

　　「……」

　　司九音一時語結，說不出話。

　　靜默許久。

　　女孩兒緩緩擡起頭，低啞出聲：「聽你的。」

　　說完話。

　　司九音起身去洗手間，撩起睡衣，看見微微凸起的小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不緊不慢道：「基因突變、打架火拚的，都沒事。」

　　「這次，也別掉鏈子。」

　　三個月……

　　五官應該清晰可見，發育成小嬰兒的模樣了。

　　說完話，司九音給自己把了個脈，眉頭皺得更加厲害。

　　她這次的脈象，確實與之前很不一樣。

　　難道，真與嗜睡症有關？

　　想到這裡，司九音垂下眼簾，眼底沉著一片暗色。

　　——

　　傍晚。

　　司九音用完晚餐，靠在床頭，十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

　　正在與醫學組織的人，進行視頻會議。

　　「解剖分析記錄出來了，目前已經找到實質性原因。」席博士認真彙報，「南m洲地區，有一種特殊的草本植物。」

　　「這種植物，大多生長在水源邊上。前段時間，河水上流爆發特大洪水，導緻死了不少的動物。」

　　動作屍體腐爛，再經由摻雜有害物質的洪水浸泡，產生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東西。

　　東西混合水流，與植物的根部相結合。

　　當地的人，正是因為吃了這種被污染的植物，破壞了免疫系統。

　　從而引發了嗜睡症，可以通過呼吸接觸，傳給另一個人。

　　再加上氣候炎熱，短短不到半個月時間，病人迅速增加。

　　現在找到原因，隻要掐斷源頭。

　　將生病的病人，與正常人分隔開照顧。

　　等病人恢復，病情自然會得到遏制。

　　「九音，醫藥機構這邊，根據你寫的幾個配方，調配出不同的解藥。」

　　「但要確定沒有問題，需要一點臨床時間。」

　　「嗯。」

　　司九音微微頷首，目光飄向不遠處，薄西晏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寫什麼。

　　「既然查到病因，你也不用太辛苦，好好休息。」

　　席博士望著她疲倦蒼白的臉頰，心疼道：「待會兒會有護士來替你抽皿。」

　　「無論檢測結果如何，你都不要激動。」

　　「畢竟現在查到病因，會有方法治療。」

　　「行。」

　　司九音淡淡應聲，結束視頻電話後，掀開被子走到男人身後，垂眸往下。

　　隻是沒等她看見，薄西晏便將電腦蓋上。

　　隨後轉身，順勢將女孩兒抱進懷裡，用額頭測試她的溫度。

　　依舊是高燒，隻是沒有昨天燒得厲害。

　　「無論什麼結果，我都陪著你，哪怕死。」

　　黃泉路上，也定不會讓她孤單。

　　「我的男人，閻王爺不敢收。」

　　司九音低下頭，原本想偷個吻，想到自己高燒不退，下意識拉開距離，「我去抽皿，別過來。」

　　「……」

　　看著女孩兒的背影，薄西晏眉頭輕蹙。

　　雖然這幾天，兩人都待在一起。

　　但是小姑娘，還是有意無意地和他保持距離。

　　她真以為，自己高燒嗜睡症，自己能置身事外？

　　趁著司九音抽皿的間隙，薄西晏重新打開電腦，撥通留白的電話。

　　「薄爺，真的要這麼做？」

　　看到主子發給自己的內容，留白差點咬到舌頭。

　　隻因為文件最上面，「遺囑」兩個字，格外顯眼。

　　太太還沒確診，薄爺就把遺囑準備好了。

　　他要是把這玩意兒，送回老宅，被打斷腿的就是自己。

　　「嗯。」

　　薄西晏淡淡應聲，臉上表情沒有絲毫波動，語調低沉：「按照吩咐做。」

　　「是，薄爺。」

　　留白不敢說其他，隻得表情凝重地應聲。

　　這時。

　　司九音已經抽好皿，薄西晏替她壓著棉簽，心疼得不行。

　　「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薄西晏問道。

　　「兩個小時內。」看見薄西晏森冷的面容，小護士嚇得哆嗦兩下，小聲回答：「hand，希望隻是意外。」

　　整個醫學組織的人，都盼著她沒事。

　　不然……

　　其他醫學長輩，定然饒不了他們。

　　兩個小時。

　　對薄西晏來說，格外艱難。

　　聽見結果出來的話，立刻站起身，衝到電腦前。

　　點開網址，看見女孩兒的皿液分析報告，呼吸屏住。

　　——

　　晚安。

　　明天早上十點半左右見。

　　寶寶們都開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