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求夫人為我美言幾句
事關家人的生死,人的憤怒是壓抑不住的,便是見著對方的頭被砍了、胳膊斷了,家裡人都不在了,百姓們依舊還是恨極、怒極。
一名跟著馬太守來的護衛道:「夫人,先前您認真地在百姓們面前解釋一切的時候,小的還在想。」
「他們若是一直胡言亂語,拖下去打一頓就是了。」
「或者乾脆將那個魏舒拖下去打死了事,她一個孤女,憑什麼在您跟前叫囂?」
「小的這會兒,才算是懂了您不得不解釋清楚的原因。」
試想當初要是沒說清楚,以魏舒的三寸不爛之舌,說不定還得說,是夫人放出的瘴氣,還要殺魏舒滅口。
要是那些百姓再次相信,說不定得調來軍隊保護夫人的安全。
容枝枝淡聲道:「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正是此理。輿論和名聲,是真的能害死人的,在任何時候都是一樣。」
她也沒說還有一點,那就是她也不希望沈硯書的好名聲,因為自己被連累。
他這些年為大齊做了那麼多事,總不能因為自己懶得與眾人解釋,就連累他與自己一起被天下人指責。
馬太守也是看了一眼自己那多嘴多舌的屬下,沒好氣地道:
「本來就要解釋清楚,為什麼不解釋?」
「救人的是夫人,花銀子給眾人買葯的也是夫人,憑什麼要將自己的功勞,拱手讓人?」
「若是讓給自己的朋友,讓給自己的親人,夫人甘心那也就罷了。」
「可是讓給魏舒那個毒婦,算怎麼回事?」
護衛點點頭:「大人說的是!」
事情談完後。
容枝枝去找顧南梔,沈硯書卻沒有一起,容枝枝以為他與馬太守還有話要說,便先行離去。
卻不知,沈硯書轉身去找神醫了。
神醫昨夜睡得晚,沈硯書在外頭的石凳上坐著,耐心地等了許久,待對方醒來之後,他才過去拜會。
神醫很隨意地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問道:「小子,找老夫什麼事?」
態度裡頭沒有半點對當朝首輔的敬重,語氣更是熟絡得彷彿沈硯書隻是自家晚輩。
這令首輔大人極是愉悅,因為這反而說明,枝枝的義父,是認可自己的。
他一擡手。
乘風便將一些藥草,放在了桌案上。
沈硯書:「晚輩是來找前輩幫忙的。」
「晚輩近日裡,也看了不少醫書,知曉這些東西的用途。」
「隻是不知如何搭配,如何製作最佳。」
神醫面色一頓,奇怪地道:「枝枝的醫術不遜色於老夫。」
「這一次輸皿,老夫比她有辦法,也都隻是因為老夫意外得了一隻皿蟾蜍。」
「既是如此,你怎不問問枝枝就罷了,問老夫做什麼?」
沈硯書笑笑:「自是不便叫她知曉,免得她覺得晚輩多此一舉。」
「其中有一種藥草,還剛好是在琥城所得。」
「晚輩本想著回去問問禦醫,前輩您剛好也來了琥城,那晚輩自是厚顏前來叨擾了。」
他在神醫的跟前,也是謙遜得彷彿對方真正的晚輩,沒有半分擺架子的意思。
神醫盯著那些藥草看了看,知其功效之後,也明白過來沈硯書的用心。
最後笑了:「行,此事就交給老夫吧,你們返京之前,老夫會將東西交給你。」
「你這般事事上心,枝枝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沈硯書:「如此,便勞煩前輩了。」
神醫卻是吹鬍子瞪眼:「還前輩呢?老夫就擔不起你一聲義父了?」
沈硯書眼底都是笑,起身一禮,從善如流道:「義父在上,受小婿一拜!」
神醫滿意地摸了摸鬍子:「這還差不多!」
比那個齊子賦看著順眼多了!
果然嫁的不好,決不能拖,就該立刻找個更好的改嫁才行!
……
顧南梔的房間外頭,容枝枝一過去,便瞧見霍成煊一臉狼狽落魄,坐在屋外。
便是不快地道:「霍公子在此地做什麼?莫不是想逼迫南梔見你不成?」
霍成煊自然已經知曉,容枝枝口中的南梔,就是他的阿南。
他擡眼看向容枝枝:「夫人,我知曉你憎惡我……」
容枝枝:「既然知曉,就莫要礙眼,少堵在南梔門口,也少與我說話。」
霍成煊身後的護衛生氣地道:「首輔夫人,你莫要忘了,這裡是天地盟,你也隻是客人而已!」
他們江湖中人,也不似朝廷人那麼怕官府的人。
容枝枝笑了:「我過來也正是要說此事,我們打算搬離此地,南梔也會與我一起離開。」
「先前在天地盟住了多久,霍少盟主大可以折算一番,這些銀子我們還是付得起的。」
霍成煊變了臉色。
先是回頭看了自己的護衛一眼:「閉嘴!」
復又客客氣氣地對容枝枝道:「夫人,下頭的人不懂事,在下會教訓他們!」
「阿南的身體還十分虛弱,這個時候不宜移動,還是叫她就在府上養傷為好。」
容枝枝當然知道,霍成煊的話是有道理。
隻是想想南梔在這裡治病,每日還知道霍成煊在門口,想來心情會更加糟糕,她一點都不認為,如此會對南梔的病情,有半分幫助。
便是毫不客氣的道:「可本夫人覺得,最容易影響南梔養傷的人,是你的存在!」
霍成煊的護衛又想動怒。
隻是方才才被主子警告了,此刻也不敢吭聲,氣得臉都紅了,死死隱忍著。
霍成煊:「夫人是阿南的至交好友,對我有氣,也是應當,不論夫人說什麼,在下都不會放在心上!」
且容枝枝還是阿南的救命恩人,若非對方前來,還帶來了神醫,這一次阿南怕是要被自己和魏舒害死了。
容枝枝聽了他的話,卻是不快地道:「你最好還是把我說的難聽話,都放在心上!」
「因為那都是我的心裡話,你若是不放心上,我豈不是白說了?」
霍成煊苦笑一聲,也不在意容枝枝話裡帶刺,隻是道:「夫人如何說,我都受著。」
「夫人想打,想罵,也是霍成煊應得的。」
「隻求夫人進去之後,能為在下在阿南的面前美言幾句。無論如何,還是讓她見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