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說完之後,他還看了一眼容枝枝:「既然首輔夫人與她投緣,方才還幫她說話,那勞煩你無事去陪陪她,好好勸勸她不要犯糊塗。」
叫自己多去陪陪她,容枝枝倒是求之不得,至於是不是犯糊塗,那另當別論。
然而曾南卻道:「不必,我喜靜!」
容枝枝:「我有一位故人,同南姑娘極其相似。姑娘拒絕我接近,難道是因為逃避我不成?」
曾南有些急切地道:「我沒有!」
容枝枝:「既然沒有,那南姑娘就給個交朋友的機會吧,還是說南姑娘心虛了?」
曾南:「……」
她到底沒再多說。
霍成煊打量了容枝枝一眼,關切地對魏舒道:「我帶你回去!」
「立刻去找大夫來給魏姑娘包紮!」
僕人:「是!」
恰在這個時候,秦瓊說想到了新的線索,來找沈硯書,與容枝枝對視一眼之後,他便先行離開。
目送著霍成煊護送魏舒離開後。
容枝枝強行跟著曾南,一起回了「慕南閣」。
見著門口的牌匾,上頭的三個字強勁有力,便是容枝枝這樣沒有武功的人,都瞧得出來是武功極高的人出手刻上的。
慕南,慕南。
自然便是愛慕曾南之意。
容枝枝猜測道:「這牌匾,是霍少盟主親自提的吧?」
青城道:「姑娘好眼力。隻是如今……」
說到這裡,她又意識到有些話,不是自己該說的,便頓住了,接著同情地看了曾南一眼。
曾南對容枝枝的問題,似乎漠不關心,大步走進了屋內。
容枝枝進屋後,對青城道:「勞煩取些葯來,我為南姑娘包紮傷口。」
天地盟這樣的江湖門派,自然是常常有人受傷,府上是備著不少葯的。
曾南眉頭皺了皺,但到底沒出聲。
青城應了一聲:「是。」
便立刻取了葯過來。
容枝枝為她處理傷口的時候,曾南也沒有說話,趁著容枝枝低頭上藥的功夫,她眼神溫柔而貪戀地看著容枝枝的臉。
隻是等容枝枝包紮完了之後,她立刻移開了眼神。
語氣疏離地道:「今日多謝夫人仗義執言,也多謝夫人為我處理傷口。」
容枝枝四下看了一眼,沉著臉問道:「這院子裡頭,沒有伺候你的人嗎?」
曾南:「夫人,這是我的事,還請您不要過問。」
容枝枝聽著她這般態度,終究是有些生氣了,看了一眼青城和朝夕:「你們先出去,我有話想與南姑娘聊聊。」
兩人退下後。
容枝枝盯著曾南,眼眶不由得紅了:「南梔,我不相信你沒有認出我,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為什麼戴著面具,可是臉受傷了?還有你的嗓子……」
曾南急切地打斷:「首輔夫人,我一介賤民,實在是聽不懂你說的話。我也沒有什麼苦衷,我當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容枝枝盯著她的眼睛:「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告訴我,從前你說一世知己,永不相負,這話……也不作數了?」
曾南通身一震。
眼眶不覺得熱了,偏過頭去,起身背對著容枝枝道:「夫人,我當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見夫人都能認錯人,想來你要與我談的,是許久之前的人與事了。」
「既然都已經那麼久了,夫人說的那些話,您的故人應當已經忘了,夫人自己也請忘了吧。」
容枝枝起了身,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心碎:「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忘得了?」
「南梔,我們從前說過的,遇到了什麼問題,永遠都不會欺瞞彼此,要一起面對。可如今為什麼你連認我都不敢?」
「當年我說我來引開劫匪,你假意答應我,卻自背後將我打昏藏起來,最後你自己墜崖。」
「你已是騙過我一次,如今你還想再欺瞞我一次嗎?」
曾南聽完了她的話,眼底都是濕熱,嗓音平靜:「首輔夫人,您說的那個人,想來曾經當真是非常在乎您,才會為您做那些吧。」
「您也說了,她墜崖了,從山崖上掉下去,絕無生機。」
「奴家知曉您思念故人,可您仔細想想,你還沒見過奴家的臉,奴家的聲音和身形,與那人都像嗎?」
容枝枝哽咽道:「都不像,一點都不像。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南梔,我相信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也一定能一眼認出我。」
「我也同樣。」
曾南袖袍下的手輕顫:「如果夫人與我隻有這些話想說,夫人就請回吧,日後也請夫人莫要再來打擾我。」
容枝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
最後頹然落座:「好,我不逼你!南姑娘坐吧,既然你堅持是你曾南,便以曾南的身份與我相處吧。」
她早就該料想的,南梔既然還活著,卻沒有半點音訊傳回京城,定然有原因!
曾南輕嘆了一聲:「既然已經知道我不是首輔夫人要找的人,夫人其實不必繼續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容枝枝道:「我覺得兩個人能夠成為知己的人,便是以陌生人的身份重新來往,也一定能夠再次成為知己。」
「既然你不想認我,那我們便重頭開始好了。」
「我叫容枝枝,不知道為什麼,見著你就覺得投緣,我們日後做好朋友吧?」
她這話,叫曾南眼眶又是一熱。
隻因她憶起十五年前,便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眼睛燦爛得像星子。
笑盈盈地用小手拉著自己的:「我叫容枝枝,不知道為什麼,見著你就覺得投緣,我們日後做好朋友吧?」
那個時候。
她也笑著說:好,我叫顧南梔,我見著你,也覺得十分投緣。
曾南輕輕地道:「夫人,人世間的緣份,有聚就有散,緣盡了就要認,你何苦執著。」
容枝枝:「便是散了,也能再聚。便是盡了,也能再續。南梔,捫心自問,如果現在你我身份對調,你會甘心放手嗎?」
「你說我執著,我承認,我是執著。」
「可如果面對你,我都不執著,那這一生也沒幾個值得我在意的人了!」
曾南道:「我有些累了,夫人請離開吧。」
容枝枝:「南梔!」
曾南語氣十分尖銳:「請你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