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皮陽陽接了秦四海,一起前往孤兒院。
一路上,秦四海一聲不吭。
但皮陽陽可以看出他內心的緊張。
蘇興賢、趙金剛也跟著一起來到孤兒院,去看望那些小孩。
皮陽陽讓鐵牛跟著蘇興賢,然後與秦四海來到賀盼柳的住房中。
「你們……怎麼又來了?」
正在休息的賀盼柳,見到他們倆,有點意外的問道。
皮陽陽說道:「秦叔有事要問您,我們正好也來看看。」
賀盼柳看向秦四海,問道:「你有什麼事?」
不等秦四海回答,皮陽陽轉身往外面走去,「你們聊,我去看看孩子們。」
他們倆人的事,畢竟還得他們倆人解決。
皮陽陽出了房間,正好遇到譚笑笑。
「笑笑,先別進去,陪我去看看孩子們。」
他叫住譚笑笑,然後一起去小孩生活、學習的地方。
房間中,秦四海看著賀盼柳,久久不語。
賀盼柳被他看的有點心裡發毛,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事就說吧?你是不是已經見過何平清了?」
秦四海在椅子上坐下,舒了一口氣說道:「小柳,對不起。這麼多年,你受苦了。」
賀盼柳一愣,隨即輕聲一笑,說道:「四海,都三十年了,我們之間還有必要這麼悲情嗎?你沒有對不起我,一切都是命運使然,我不怪任何人。」
秦四海的嘴唇抖動了幾下,想了想說道:「當年你懷了我們的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
原本還算平靜的賀盼柳渾身一怔,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愕與痛苦,盯著秦四海說道:「這也是何平清告訴你的?」
「嗯,這件事,我應該知道。」
秦四海聲音顫抖的說道。
得到賀盼柳的肯定,他的心中不禁再次翻湧。
「四海……」賀盼柳的聲音也顫抖起來,甚至有些哽咽,「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看好我們的孩子……」
秦四海的眼中淚水滾動,起身來到床邊,激動的抓住賀盼柳的手,說道:「這不怪你……現在我知道了,我……我想找到我們的孩子……」
賀盼柳的手抖動了一下,但沒有抽回去,黯然嘆息一聲說道:「去哪裡找?這麼多年,我從未放棄。從這裡出去的孩子,我都交代了,讓他們幫我找……」
秦四海激動的問道:「孩子叫什麼?」
「賀思海。」
賀盼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秦四海眼神一閃,呢喃道:「賀思海……思海……」
賀盼柳苦笑道:「四海,不要去想了,思海……找不回了的……」
秦四海遲疑了一下,隨即堅定的說道:「不,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你告訴我,他身上有什麼特徵?」
「你……你怎麼找?」
賀盼柳顯然覺得秦四海不可能找得回賀思海,驚疑的問道。
「小皮答應我了,他會幫我找!我是沒辦法,但他的朋友多,社會關係複雜,一定能找得到的!」
秦四海充滿希望的說道。
賀盼柳忽然嘆息一聲,感觸的說道:「小皮這麼好的小夥子,你們……卻讓他離婚了……」
秦四海一愣,「你知道了?」
賀盼柳說道:「他是名人,總會聽到一些的。」
秦四海現在沒有心情糾結這個,再次問道:「你說說,孩子身上有什麼特徵?」
「和你一樣,左股有一個月牙狀的暗紅色胎記,連大小都差不多。」
賀盼柳嘆息一聲,回答道。
秦四海眼神一閃,激動的說道:「好,好,有胎記好!我現在就叫小皮來……」
隨即,他起身出去找皮陽陽。
在來到房間前,秦四海將胎記的事情告訴了皮陽陽。
皮陽陽「嗯」了一聲,來到房間中。
「皮先生,我們的事情,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賀盼柳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皮陽陽淡然一笑,「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您。」
賀盼柳嘆息一聲說道:「二十多年了,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他,談何容易……」
皮陽陽想了想說道:「賀阿姨,您還收有他小時候穿過的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嗎?」
賀盼柳點頭說道:「有,他失蹤前的衣服我都收著的……」
皮陽陽說道:「那好,你找一件出來給我,最好是貼身的……」
秦四海趕緊過去將賀盼柳扶了起來。
隨即,賀盼柳打開一隻大木箱,從裡面找出一身小孩衣服出來。
虎頭鞋,虎頭帽,老虎衣,小手套,棉襪,棉肚兜等,整整齊齊一套。
而且,木箱裡明顯放有樟腦丸,衣服上透著一股清香。
賀盼柳看到這一身衣服,眼睛瞬間紅潤,雙手顫抖的撫摸著衣服,哽咽說道:「這是他兩周歲的時候,我親手給他做的!可是才穿了一次,他就被可惡的人販子給拐走了……」
秦四海神情激動,緊緊盯著那身衣服,淚水無聲流出。
皮陽陽舒了一口氣,說道:「把它給我吧。」
隨即,他接過這一身衣服,往外面走去。
秦四海扶著賀盼柳,跟著皮陽陽出了房子,來到外面。
「取你們一滴皿……」
皮陽陽將衣服放在雪地上,然後對秦四海、賀盼柳說道。
秦四海、賀盼柳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伸出了手。
皮陽陽取出金針,在他們的手指上紮了一下,擠出兩滴皿,甩在那一身小孩衣服上。
隨即,他從身上掏出四張符咒,口中念念有詞,手指虛空畫動。
蘇興賢、趙金剛,鐵牛也好奇的圍了過來,站在皮陽陽身後。
賀盼柳有些驚疑的低聲問道:「皮先生……還有這本事?」
秦四海不知道怎麼回答。
其實他是不怎麼相信皮陽陽懂玄術的。
在清江的時候,秦玉潔、秦玉宇都說皮陽陽是神棍。
此時皮陽陽的做法,可不就是神棍?
可是想到失蹤的賀思海,他心中又潛意識的希望,皮陽陽並非是虛張聲勢,而是真的能以玄術找到他失蹤的兒子。
「皿脈相連,氣機相通。以物為引,靈犀一點。千裡歸途,速現眼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在默念一陣咒語後,皮陽陽忽然吐氣開聲,同時左手一甩。
手中四張符咒驟然飛了出去,飄蕩空中,分為四個方向飛了出去。
不過,四張符咒在飛出去五米左右時,驟然無風自燃,在空中化為灰燼。
其中三張,燃燼後立即碎裂,在微風中一吹,消散無形。
隻有西北那一張,就算燃燼了,依然朝著西北方向飄飄蕩蕩,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皮陽陽雙眉緊蹙,一直盯著那張燃燼的符咒,雙手捏動指訣,指著西北方向。
這一幕,秦四海、賀盼柳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而且,此時的秦四海,賀盼柳,忽然覺得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在牽引著他們,在往前走。
同時,他們感覺自己的眉心有些脹痛,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眉心鑽出來一般。
雖然他們覺得這可能是幻術,但縱然是幻術,也是真本事。
符咒越飛越遠,逐漸消失不見,皮陽陽才緩緩撤回指訣,長舒一口氣。
「皮先生……剛才……是……是怎麼回事?」
賀盼柳見皮陽陽已經收勢,便吃驚的問道。
皮陽陽淡然說道:「這是道家的皿親感應咒,因為你們是皿親,所以能夠感應到他的存在。」
秦四海驚喜的問道:「這麼說,你知道我們的兒子在什麼地方了?」
皮陽陽苦笑一聲,微微搖頭說道:「我隻能大緻確定方位,具體地方無法確定。而且,根據指引童子所指方位,你們的兒子相距萬裡,並不是那麼容易能找到的。」
秦四海頓時失望,有些沮喪的說道:「這麼說,還是找不到?」
賀盼柳卻欣慰的說道:「至少……我們知道孩子還在世上,對嗎?」
皮陽陽點了點頭,「對!」
秦四海、賀盼柳同時鬆了一口氣。
「你們放心,既然能讓你們感應到,那就是緣分未盡,你們終究還是會再見的。」
皮陽陽十分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