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全才頓時怕了,在地上爬著往風細詩華跟前湊:「舅舅知道錯了!風細原諒舅舅,隻要別送我隔離,舅舅保證以後對你們兩姐妹好!」
秦王強忍著沒衝上去打他,直接一揮手:「帶走!」
兩個親衛直接拿東西堵了汪全才的嘴,拖到了隔離區。聽說因為他一直吵鬧,還要硬闖出去,官差沒法便把他綁了。
汪全才一走,風細拉起詩華朝秦王道謝。因為這事,現場之人,對這對苦命的兩姐妹更是憐惜有加。
特別是周叢玉,看向詩華的眼神更顯溫柔。至於秦王,他看著風細贊道:「如此說來,風細早早就喪父失母,擔起照顧一雙弟妹的責任了?」
詩華崇拜地看著長姐:「我姐姐最厲害了!把我們照顧的很好,不光不缺吃喝,還送我和弟弟去上學了!隻是姐姐辛苦,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進城。
冬日滴水成凍,姐姐也捨不得買雙棉鞋,腳都凍的生瘡了還成天四處跑。賺到錢買肉餅,也從不買自己的份,都是看著我和弟弟吃。
弟弟生病,她徹夜不睡守著,沒錢付藥費,姐姐就採藥來抵,上山採藥還被別村的人欺負。為了自保,不得不斧頭不離身,因此還得了個暴力的壞名聲。
爹死了,娘走了,舅舅隻想著賣了我和弟弟換錢。大伯娘成天欺負我們為樂,多虧了姐姐,我們才能長大。我姐姐是世上最好最溫柔的姐姐!」
風細臉有些紅,這些話你在家說說就行了,現在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你姐我也是要臉的啊!
趕緊擺擺手:「詩華你誇張了啊!我沒那麼厲害,隻是做了身為長姐的本分而已。你就在王爺面前自賣自瓜了哈,把我誇的這麼好,王爺也不給我官當!」到把秦王等人逗笑了。
看著汪全才離去的方向,風細心中五味雜成,自從人伢子事之後,風細一直想著跟他見面會怎麼樣?
進城後有意無意的打聽,汪全才去金陵做生意,汪全才在西街租了鋪子,汪全才舉家搬到南山縣。就這樣,雖然風細一直在城中,兩人到也沒見到。
本來還等著,賺到大錢,再上門打臉呢!誰知道發生洪水,到讓兩人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晚上回到家,今天詩華用挖的草藥換了塊肉,晚上燉了一鍋肉湯。她今天就是去換肉才遇上汪全才之事的。
吃著肉湯蓋飯,大家卻開心不起來。說是那麼說,但汪全才之事到底還是影響了心情。特別是太姥姥,雖然汪全才不是個東西,但是怎麼說都是親舅舅,她覺得這樣對親舅舅不管不顧很不應該。
特別是風細跟柳奶奶的關係也不好,萬一這風細再不管柳奶奶怎麼辦?風細識破她的小心思,無奈道:「你就放心吧!若是我奶,我絕不會不管的!」
太姥姥被識破心思,半晌才道:「你那舅舅也不能丟著不管,真要死在裡面了,以後別人說起來來你們三姐弟名聲也不好啊!」
風細切了一聲:「我這老大不過九歲,又不是長大成人了。三個小孩子家的,就扯上名聲了!」
不待太姥姥再勸,風細領著弟妹去睡覺了。沒兩天,劉大夫來通知:「汪全才死了!」
風細等人大驚,前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麼兩天就死了?詳問才知道,一是因為他確實得了疫病,並且病情很嚴重。二是因為,他太害怕了,成天吵鬧著說進到這裡是等死。
就算大夫去醫治他也不配合,吵鬧了兩天,今天早上發現死在床上。按慣例疫病死的直接拖去火化,沒親屬的連墳也沒有,有親屬的會墳頭,燒個紙點個香祭一下。
劉大夫的意思是,汪全才的家人都走散了,要麼死了要麼還沒找到。如今就三姐弟是他至親,問風細要不要墳頭。
照風細的想法,還要墳頭呢,死了她開心還來不及!一聽風細不打算管,太姥姥死活不幹,罵雲濤,你姐是丫頭以後就是外姓人,不管就算了。你可是嫡親的外甥,能讓親舅舅死後無墳嗎?
雲濤被罵懵了,我還是個孩子啊,我懂什麼?抱著小花站在牆角,免得被太姥姥的口水噴到。風細無法,隻好答應給汪全才修墳,由暮雲平帶著雲濤去祭了一祭。
想想就氣難平,這人活著的時候沒幹好事,這死了還讓我出錢修墳!不過一看太姥姥的表情,風細也不敢抱怨。這老太太,管的寬不說,道理還多,風細說不過她,隻好認了。
到是秦王,在聽說風細給汪全才修了墳之後,誇獎了她,說不愧是秀才之女,哪怕心中再怨,該講的禮還是講的。之後叫風細跟在身邊叫的更勤了。
風細到是不想自戀,我才九歲,長的又普通,王爺這麼喜歡我,定是被我的才能吸引的。暮雲平和詩華雲濤非常認同這話,至於太姥姥,又是一頓嘲笑,丫頭片子不知羞,就你還有才華!柴還差不多!
疫情控制住之後,災區重建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除了隔離區,安全區已經通商了。四周各縣的商人開始湧進來,每月逢五開市,但是東西都很貴。
風細逛了兩次,發現連肉餅都要五文一個之後,沒買任何東西就回去了。真是太過份了!竟然還有人想發天災財!平時一文的肉餅,竟然敢賣五文!也沒人管管嗎?
官府還真不管,如今竹橋縣在外界傳言,那可是疫情橫生,災民遍地,能有商人來就不錯了,你還想挑!人家賣的貴,交稅也多啊!
很快,第一批被救援的災民,蓋好了新房子分了田地,開始準備種一批紅薯了。不過這一批多是竹橋縣原本居民,太姥姥天天吵著,讓風細也去找官府要幾畝地,自家也該安個家了。
但風細一問才知道,像她們這些原來屬於扶陽縣的,要等竹橋縣和南山縣的災民安置好之後再安置。因為水災源頭是扶陽縣,所以在災民中,扶陽縣的人最不受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