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細很想說,這真跟龍王爺沒關係!哪怕咱們縣有個狀元,這扶陽江該決堤還是決堤啊!
不過現在她隻能說:「也不知道這竹橋縣,什麼時候才會重新開辦學堂?我本來想買本書讓雲濤在家裡讀著,可是市集上竟然沒賣的!
廖師爺那裡到是有幾本書,可都是晦澀難懂,不是孩子能看的。」
太姥姥嘆了一聲,然後鄭重道:「那咱就去帝都!不留在這竹橋縣了!」
三姐弟還以為聽錯了!連忙問:「太姥姥你說什麼?你願意去帝都了?」
太姥姥眼睛一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前幾天嘀嘀咕咕念什麼!既然你們三個都想去帝都,之前太姥姥是因為沒找到你奶才不想去。
如今你奶都埋了,咱們能有好地方去,當然去更好的地方!不過那個許公子我總覺得信不過,若真跟他一起到帝都,有些話可得提前說明白了。
最好當著王爺的面說,這樣一來,他也不敢誑我們!」
風細忙道:「這些我明白!光說清楚還不行,我還準備跟他簽合同。我幫他要路引,他帶我們到帝都,並且幫我們開店,還有把我存錢莊的銀子都給我。
就連一路怎麼走,咱們幾個的待遇,都要寫到合同裡。再找廖師爺幫我們做公正人,但凡他做不到,咱就找官府告狀去!」
詩華聽呆了:「這樣的事,也能簽合同嗎?」
風細肯定道:「能!他不簽,咱就不幫他要路引!」
因為暮雲平不在,所以幾人等到晚上暮雲平回來吃晚飯,把太姥姥同意去帝都的事跟他又說了一遍。風細從廖師爺那裡借來紙筆,連夜和暮雲平擬了一份合約。
第二天風細就去找許元來:「許公子,我想好了。我幫你要路引,你帶我們一家到帝都。我家人都同意這個交易!」
許元來強掩著歡喜,輕笑道:「太好了!都過了大半個月,我還以為柳姑娘打算在此地落戶了呢!」
說完邀風細進草棚子坐,風細一進來,就覺得有些慚愧。明明都是草棚子,自家就是個臨時窩,而人家這草棚子,有兩個草墊子,一張小木桌。還有一道簾子把床跟外面隔開。
又乾淨又整潔,簡直是把這當風景區的特色房來布置了。在一個丫環端上兩杯茶之後,風細不得不感嘆,有錢就是好,哪怕在災區,人家也能比旁人過的好。
風細向那丫頭道謝,許元來笑道:「這是桂枝,滿府僕人,就她一個活了下來。幸虧有她照顧,母親這段時間才熬了過來。」
「對了,許夫人呢?我應該先跟許夫人見禮才對的。」
許元來一聽,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簾子,輕笑道:「柳姑娘莫怪,母親覺得之前與你有些誤會,下面的人又不懂事,做了一些愧對柳姑娘的事。所以現在不好意思見柳姑娘。」
他這話說的客氣,風細卻聽出來言外之意,那就是許夫人到現在仍不待見她!如果是這樣,那這一路到帝都,兩家人日日相見的,能相處愉快嗎?
並且去了帝都還要靠許家,有這許夫人在,許家靠得住嗎?風細冷聲道:「許公子,不怕你惱,有些話我要提前說清楚。
是你找到我,跟我做交易的!可是如果許夫人不樂意,我覺得這交易還是取消的好。」
風細話一落,簾子猛地被打開,一個中年婦人走了出來。她雖然臉色臘黃,但也比其她婦人要美上幾分。並且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氣質,讓她看起來十分尊貴。
風細站了起來,那婦人笑道:「柳姑娘請坐!柳姑娘真的誤會了,我並非不樂意這個交易,隻是怕柳姑娘心中惱我。」
風細打斷她的話:「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咱們都是經歷生死再重聚的。以往生意場上的那點小恩怨,現在想想又算的了什麼呢?
隻要許夫人心中對我沒芥蒂,我做為小輩,絕不敢怨許夫人!」
許夫人和許元來都笑了,連贊風細大氣。風細心道,你就是把我誇成花來,該說的話還得提前說!這會子你要用我,自然什麼都應下,若到了帝都,你們用不上我,一腳踢開我找誰說理去?
如是拿出合同:「許公子,我是生意人,空口白話覺得不踏實,不如咱擬成合同。我給你要路引,你帶我到帝都。
這是合同細項,你看看,若覺得可以咱就簽了。若有要改的地方,咱再商量。」
許元來詫異地接過合同一看,越看對風細越佩服,小小年紀,心思竟然細膩到這個地步!連這些都考慮進去了!
甲方許元來,乙方柳風細。
乙方幫甲方取得路引多少張,甲方帶乙方及家人到帝都,並且負責乙方在帝都安家落戶。
以下細項,一,路上所有費用由甲方出,並且保證乙方及其家人,三餐正常,夜宿安全。
二,路上甲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及借口,奴役乙方及家人。若需要乙方做任何事,必須取得乙方的同意。不得威脅乙方,不得恐嚇乙方。
三,若乙方及家人在路上有生病的情況,甲方畢竟給乙方提供治療。若因此耽誤路程,乙方願意支付多餘費用。
四,到達帝都後,甲方保證替乙方安家落戶,並且做乙方的後台靠山,直到乙方自動取消本條約定為止。
五,乙方存在甲方恆豐錢莊的銀子,到達帝都後,甲方得全額付給乙方。
……
這種細碎條款,風細硬是列了二十條,足足一頁紙!許元來和許夫人一條條看下去,許元來到是越看越驚喜,而許夫人的面色就不那麼好了。
這個柳姑娘也太難纏了!不過是看在你能在秦王面前說上話,才想讓你幫忙要幾張路引。你到登鼻子上臉,還弄個合同出來!
我們許家就算再落魄,還是講信譽的。說好帶你一家到帝都,就帶你一家到帝都!你還不信嗎?
風細卻不管,見許夫人面色不郁,便站起來道:「許夫人,許公子,合約有點長,你們慢慢看。若覺得可行,咱就找個公正人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