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謊言，得用無數個謊言來掩蓋。

　　林大川心裡苦噠噠的……

　　看著兩個兄弟，他換了話題：「我們會儘早地的。」

　　「這幾年你們幫襯我這麼多，這情誼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自己做的那些小事，黃喬不覺得有這麼重的恩情。

　　他撇了撇嘴：「不就是一年來看兩回、再幫著做點家裡的事嗎？」

　　「這麼一點小事，沒這麼大的恩情，一會兒我們多喝兩杯就好了。」

　　這哪是小事？

　　林大川知道，自己選了『大家』，就會忽略『小家』。

　　選擇了為國家盡忠，就無法為親娘盡孝。

　　可身為人子，盡孝是本分。

　　「兩杯哪夠？」

　　「青青跟我說了，那幾年，真的是多虧了你們和志誠的照顧。」

　　「黃喬、二根子，以後你們有什麼事，隻要我能做到的，儘管開口。」

　　「隻要不是違法亂紀的事，我一定盡全力。」

　　二根子一聽樂了：「那你努力往上爬，等你當了大官，到時候給我弄個指標，我把兒子送你那去。」

　　林大川點點頭：「這是小事，我記下了。」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一會兒我再加兩個菜，今天我們一定要好好喝幾杯。」

　　二根子一拍手：「沒問題，不知你現在的酒量有沒有長進？不會再是一杯倒吧？」

　　林大川笑眯了眼：「放心吧，三杯都倒不了。」

　　「呵呵呵，你就吹吧，一會可是要真刀真槍的！」

　　「要是你敢偷奸耍滑，我可要敲你頭了」

　　二根子聞言笑得不行。

　　「對了，大川，你還記得關永江不？」

　　關永江也是他們同一年的兵，同一個縣的。

　　林大川朝二根子點點頭：「當然記得，他與我們在同一個新兵連。」

　　「對了，他和吳強、張自剛、林剛幾個後來分去了102師，對吧？」

　　「對對對。」

　　二根子連連點頭：「那你還記得新兵連結束那天，班長讓他喝酒的事不？」

　　當然記得。

　　雖然自己當時酒量也不行，但一杯就醉成死豬的人，也隻有這關永江一個！

　　林大川好奇地問：「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他已經是海量了吧？」

　　「撲哧」一聲，黃喬先樂了：「他不是海量，他現在號稱酒桶，如今是無酒不歡了！」

　　林大川：「……」

　　【102師造就人才啊！】

　　「那可真想不到，他退伍後不是安排在縣機械廠當電焊工嗎？」

　　「那工作……能喝酒？」

　　黃喬搖搖頭：「不，他早就調縣革委會去了。」

　　「現在他可是主任身邊的大紅人，他現在的酒量與劉志誠不相上下，早已不是那個一杯倒了。」

　　電焊工去了縣革委……厲害！

　　——看來這關永江是真正的人才！

　　兄弟三個說著過去、說著戰友，屋裡熱鬧非凡。

　　羅進平與羅進安也沒走，見來了客人，兄弟倆立即幫著燒水殺雞……

　　大隊長家拿來的袋子裡有粉條。

　　羅芸青想到地窖裡有酸菜，決定做一個豬肉酸菜燉粉條。

　　空間裡有蘑菇幹，她抓了一把泡上，一會兒來個小雞燉蘑菇。

　　然後又拿出兩斤麵粉，準備做個鍋貼。

　　燒雞的鍋裡不做幾個鍋貼，純屬浪費。

　　幾人正忙著，羅小禾又來了。

　　「青青姐，你在幹嘛？川子哥還沒回來嗎？」

　　自己弟弟在，羅芸青不想她進來，立即擋在了門口。

　　「回來了，吃了飯說是去撿點引火柴，剛才出門去了。」

　　啊？

　　川子哥去山上了？

　　這是天賜良機嗎？

　　上午羅小禾去拾柴火了，羅芸青的八卦，她並不知道。

　　這話一落，她眼光閃閃，轉眼笑臉盈盈：「川子哥可真勤快，剛剛回來就去撿柴火。」

　　「他這是一刻也不肯歇著了。」

　　「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下午去不去撿柴火，看樣子你是不用去了。」

　　羅芸青點點頭：「我也沒空去，後天是大娘的周年，我要給她做兩身紙衣。」

　　這地方人死了，清明、冬至都得上墳。

　　周年是個大日子，親人都得去墓地祭拜，這個羅小禾懂。

　　知道林大川去了山上，羅小禾沒心思再留，轉身就走了。

　　「姐，你不是說看清了她的嘴臉麼，還對她這麼客氣幹嘛？」

　　羅進安有點不解。

　　羅芸青笑笑。

　　她很清楚，今天的羅小禾恐怕會把附近幾個山頭都轉完……這一趟下來可不少的路呢。

　　「不是我要跟她玩，而是她非送上門來讓我玩。」

　　「看她跳來跳去的，其實……也挺有意思。」

　　「別管她了，反正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了，這輩子還不知道能回來幾次呢。」

　　「一會兒我早點把飯做好，你們吃了晚飯再走，正好幫幫我。」

　　有好吃的，兄弟倆自然不走了。

　　今天這一天，全是好吃的，比他們這十幾年吃的加起來都要好。

　　「好，反正我們說了上山撿柴火，爺爺奶奶也從不會管我們幾點回家。」

　　羅進安年紀小些，嘴更饞，自家姐姐的話一落，便開心的答應了。

　　大冬天的實在沒什麼活幹，地裡都凍得鐵塊一樣，想挖也挖不動。

　　這幾年，每年冬天生產隊都組織修堤築壩，卻很多年沒有發過一次大水。

　　今年的義務勞動，每個勞動力都隻派半個月工。

　　勤快的人，在家閑不住，隻有上山撿柴火。

　　羅大伯一家都是懶人，有活也是這兄弟倆幹。

　　農閑的冬天，兄弟倆幾乎都在山上轉，早點晚點回去也沒人關心。

　　不說姐弟仨一心搞美食，卻說羅小禾。

　　為了偶遇林大川，她特地支開了弟弟妹妹，一個人去了山上。

　　可她從東邊到了西邊、再到南邊，除了北邊不敢去……

　　「死丫頭，你要是敢騙我，等我嫁給川子哥後，就把你賣給大山裡的老光棍！」

　　幾個山頭轉下來，累得癱坐在地上，羅小禾恨不得把羅芸青剁了喂狼。

　　可除了罵，也隻能罵。

　　癱坐了半個多小時，眼見天色不早了，她心不甘、氣不平地回了家。

　　「姐，你去哪了？」

　　剛回到家，她妹妹羅小苗就跑了過來。

　　羅小禾心情不好，她朝妹妹瞪了一眼：「你找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