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嚇住了這個惡祖母，姐妹幾個還是很高興的。

　　「奶奶，想不到你這麼惡毒，連親戚都下得去手！」

　　「你的心，肯定是石頭做的！」

　　「看在我們也姓邱的份上，這事我們暫時不說出去。」

　　「不過希望你以後少來打擾我們三姐妹。」

　　「如今外面正愁無人可鬥，你可是有皿債之人。」

　　「如果敢再來鬧，我們不介意來個大義滅親，去大隊上舉報你！」

　　「到時候讓你戴上高帽子、掛上大牌子，天天被拉著各生產隊上遊行去！」

　　邱大姐的話一落，三姐妹看到了田婆子嘴唇都嚇白了：「你們、你們……」

　　看著老太婆那煞白的臉，姐妹三個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她們想：【娘，你早告訴我們就好了。】

　　【早知道這秘密，這老太婆也不怕那樣折磨我們三個。】

　　當然，姐妹仨不知道的是，林大娘真不敢說。

　　她太清楚田婆子的為人了。

　　這個人兇狠惡毒。

　　萬一讓幾個女兒知道她謀財害命的事……

　　為了自己，這老婆子沒什麼做不出來的，難保她不會殺人滅口。

　　在這老太婆的心中，女兒都是賠錢貨，死一個省一口糧。

　　那個時候三個孩子還小，當奶奶的想弄死她們，輕而易舉。

　　聽到這翻威脅，田婆子氣得要命。

　　可是她知道，現在已經拿這三個孫女沒法子了，顫抖著手指著姐弟四人……

　　「好、好，你們翅膀硬了，敢來威脅奶奶了！」

　　「行，行，你們有種。」

　　看著親奶奶這陰狠的眼神，林大川同樣一臉狠戾：「老太婆，我先放一句話在這！」

　　「如果你敢打三個姐姐家人的主意，我會讓你田家滅門。」

　　「解放前，你田家的兩個弟弟可沒少幹殺人放火的勾當，身上皿債可不少。」

　　「弄死他們，我毫無心理負擔。」

　　「你知道的，我殺過的人不是兩隻手能數得出來的。」

　　「到時候你田家人都進了狼肚子，你再哭就遲了。」

　　看著林大川那陰森森的目光，田婆子是真嚇著了。

　　她知道這個孫子是上過戰場的人……

　　見過皿的人，想殺人，隻是舉舉手的事。

　　「你這麼數典忘祖，我看你會有什麼好下場！」

　　扔下狠話，田婆子跑了。

　　邱家姐妹三個非常解氣……

　　「川子，這下她不敢再來了，她最在乎的就是田家人。」

　　邱二姐解氣地吐了口長氣。

　　邱大姐道：「這種人，就得下狠手才能對付。」

　　「以前我們都太老實了，所以老是被她拿捏。」

　　「川子，好在你……不像我們這麼傻。」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林大川也不是一開始就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自林大爹犧牲、林家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後，林大姑一家就天天上門鬧事，弄得雞犬不寧。

　　每一次見娘親不顧自己性命維護自己的身影，他才堅強起來。

　　「大姐、二姐、三姐，以後不用怕她，這種惡人，總會有報應的！」

　　田婆子與邱老漢真不是什麼好人。

　　其實他們的報應早就有了。

　　兩人都快八十歲了，他們的四個兒女和親孫子，全都死光了！

　　如今除了她們姐弟幾個皿親外，身邊就隻有兩個孫女算是親人了。

　　生產隊上的人背後都說，他們造多了孽，才會有這一次又一次的白髮人送黑髮人。

　　再恨，也是親奶奶，不能真去弄死他們。

　　邱大姐長吐了一口氣：「不說這兩個惡人了，越說心越煩。」

　　「川子、青青，那你們先回去吧。」

　　「明天我們會早點來，一起給娘上墳。」

　　這種事，林大川知道，這事發生在很久以前，而且老婆子年紀一把。

　　就算真的去舉報了，除了把她批鬥、遊遊行外，坐牢是不可能的。

　　家醜不能外揚。

　　他不姓邱，但是三個姐姐姓邱。

　　若真老婆子殺人之事讓人知道，自己三個姐姐在婆家的地位更會一落再落……

　　如果不是為了讓老太婆再來欺負三個姐姐，他也不會說出這件事來。

　　聞言他點點頭，拿起羅芸青放在桌上的圍巾。

　　「那我們先走了，青青外面冷，快圍上……」

　　羅芸青全程沒說什麼。

　　她真想不到林大川這麼厲害，幾句話就把這老婆子給嚇住。

　　伸手接過圍巾，拒絕了林大川親熱的行為。

　　「我自己來，走吧。」

　　見羅芸青越加跟自己保持距離，林大川眼光閃閃，心沉甸甸的跟在她後面出了門。

　　北風呼呼，下午的天變冷了，林大川想把身上的大棉襖脫給羅芸青。

　　羅芸青頭也沒回，向前加快了腳步。

　　不過兩人沒回家，而是去了公社。

　　明天是林大娘的周年忌日，可現在破除封建迷信，除了給親人上點祭品外，。

　　什麼都不允許做。

　　昨天買的肉，因為戰友來了，剩下的實在是太少了。

　　想買肉已經不可能有了，於是林大川想去買點自己娘生前喜歡的東西祭拜她一下。

　　可到了供銷社，想買的什麼都沒有。

　　羅芸青見他情緒有些低落，便輕輕說道：「我回去做吧，大娘教過我，而且還說我有天賦。」

　　林大娘生前最喜歡吃桃酥餅和大麻花。

　　做這個太費油，她捨不得吃。

　　但偏偏她的手藝好，自學成才。

　　桃酥餅沒有工具烤起來極難。

　　但每一次她都做得極好，香香的、酥酥的，咬一口滿嘴又香又甜。

　　林大川倒不是捨不得油，隻是手上沒有油票，炸這東西得用菜籽油。

　　買油太困難了，他決定去一趟縣城找劉志誠幫忙。

　　「你先回去，太晚了不安全，現在白天路上的人多。」

　　羅芸青擡腕看看手錶，輕輕說道：「你也別去了，現在去，怕是會沒有班車回來了。」

　　「我們還是去找找有沒有議價油賣吧。」

　　「縣城到家，三十公裡，來回就是六十公裡，沒車怎麼回？」

　　六十公裡算什麼？

　　林大川想，他野外訓練的時候，負重還走五十公裡呢，再說了，他還可以找劉志誠送他回來。

　　可一想又覺得不對，找劉志誠，那個牛皮糖就會黏著自己跟回來。

　　這感覺，不太好！

　　不如先找找看。

　　一念至此，林大川點點頭：「行，那就聽你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