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我也想你活著
眼見著淩虛不說話,屋內眾人更是著急了起來。
江清遠更是連忙道:「道長,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意綿和辭簡這是出什麼問題了?」
淩虛依舊沉默著,他也想知道這兩人是出什麼事了。
林宴安這會倒是腦子靈光,連忙道:「老神棍,你不是會算命嗎?快算算江妹妹和姓陸的出什麼事了?」
這話一出,屋內眾人全都看向他。
淩虛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想算,這種情況怎麼可能算的出來。
當初能知曉江意綿的命數都是一個意外,現在想清楚的把這兩人的命數算出來,基本不可能。
正想著,卻又聽見柳兒驚呼一聲,眾人全都朝她看去,生怕聽見什麼不好的消息。
江清遠更是連忙道:「怎麼了?」
柳兒卻兀自繼續給江意綿把著脈,好一會才欣喜地道:「有了,有了,摸著脈了。」
說罷,她又連忙朝著一旁的軟榻上瞧去,卻見王三也欣喜地道:「少主似乎也有脈象了。」
這話一出,屋內眾人都是一喜。
淩虛更是連忙上前幾步,先是給江意綿探了探脈,確定是真的出現脈象,不是意外,又去給陸辭簡探了探脈。
他整個人都是一驚,捋著鬍子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按理說,陸辭簡的脈象越來越微弱直至消失,這個結果他一開始就是能猜到的。
可現在,這人的脈象不僅沒有同先前那樣微弱,反倒是越來越穩定。
這情況對他來說也十分驚訝。
難道說這兩人真的能一同活下來?
陸辭簡在被光斑徹底籠罩的那一刻,隻覺得自己的意識瞬間模糊起來,整個人都有些累,想要就這樣徹底沉睡過去。
但他卻還是強撐著最後一點清明,看向江意綿。
這一看隻叫他一怔。
少女撕扯開自己手上的傷口直接朝著他奔了過來,像是絲毫不知道疼似的。
他想要阻攔,卻已經提不起任何力氣,連簡單的起身都做不到,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最後隻虛弱地喊道:「不,不要。」
江意綿卻已經來到他的身前。
一進入光斑內,那種巨大的吸力再次席捲而來。
江意綿隻覺得整個身體都在不斷被撕扯著,像是隨時要消失。
這次光斑內的吸力比起從前實在大了太多,隻讓她的身體不斷被迫前進著。
江意綿隻連忙躺倒在地,意圖減少光斑內對她的吸力。
然而卻沒什麼用處,她的身體還不斷在朝著光斑深處前進著,似乎要被光斑徹底吸入。
陸辭簡原本模糊的意識在這一刻恍惚意識到什麼,一看見那虛影似乎要消失一般,當即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一伸手,就拉住了對方。
然而,他的拉扯卻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江意綿依舊被那光斑朝深處吸引著,連帶著他的身體似乎也要被拉扯進光斑深處。
卻在此時,周圍那些還沒消失的紅線卻在這一刻拽住了他,依舊把他釘在原地,不讓他移動分毫。
撕裂般的疼痛從心口傳來,他口中也再次吐出了口鮮皿。
疼痛終於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些,他隻用力一拽,把江意綿直接撈進了懷裡,用整個身體遮擋住那光斑對懷中人的照射。
江意綿隻覺得身子一松,那原本對她的巨大吸力因為陸辭簡的阻隔似乎真的減輕了些,就連她已經感受不到的腿腳,似乎也在緩慢恢復。
還未來得及驚詫,那本就膨脹開的光斑再次膨脹了起來,更多的黑暗被光斑照亮。
陸辭簡隻悶哼了一聲,眉心狠狠蹙在了一起。
他能感覺到身體被灼燒的疼痛,皿液也在以極其快的速度消失著。
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依舊能察覺到江意綿的身體似乎在漸漸虛化。
他的阻擋不過是徒勞,沒有絲毫作用。
意識到這一點,陸辭簡忍不住紅了眼眶,埋在江意綿脖頸間,虛弱地道:「為,為什麼不離開?」
他比誰都想讓綿綿活著,不想讓綿綿消失。
江意綿這會也覺得有些難受,光斑的撕扯,讓她整個身體都在疼痛著。
但她聽見這話,還是笑了笑,湊在陸辭簡耳邊,聲音飄忽地道:「阿簡,我也想你活著。」
如果沒這個選項,那她寧願他們一起死。
若是陸辭簡真的在這死了,她也不可能獨活下去。
她原本就是異世一縷遊魂,雖然在這得到了這麼多,但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夢一樣的生活。
陸辭簡能為她付出性命,她又何嘗不能。
與其留下一人獨自傷心難過,不如一起離開。
至少他們這一刻是開心的。
陸辭簡聽見這回答卻是一怔,隨即虛弱地笑了起來,「好,不論生死,我們都要一直在一起。」
江意綿隻應了聲。
卻在這時,陸辭簡再次悶哼了一聲。
光斑又一次膨脹開來,徹底照亮周圍所有的黑暗。
陸辭簡隻覺得身上的皿液在極速消失,整個身體似乎都要被抽幹。
極度的痛苦讓他不自覺蜷縮在一起,抱著懷裡人的手都緊了緊。
可下一秒,他就意識到有幾分不對。
那些從他身上已經延伸去各處的皿液,應當在光斑的照射下同時消失才對,可這會,那皿液卻同時調轉方向,朝著他身旁聚集了起來。
還沒等他看清楚,光斑再一次的膨脹,就瞬間讓他失去了意識。
江意綿的整個身體也不斷被光斑吞噬著,像是隨時都會消失,意識也已經因為光斑持續的吞噬模糊起來。
一時間,原本漆黑的環境已經徹底被光斑照亮,那些小光斑這會也已經盡數被大光斑吞沒。
而光斑內的兩人也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
隻是,卻還沒有被光斑完全吞沒。
陸辭簡原本飛散出去的皿液這會盡數飛了回來,和江意綿手掌處不斷湧出的皿液慢慢連接起來。
兩人的皿液在那一刻肆意融合著。
在兩人的皿液融合的那一剎那,陸辭簡的皿液已經不再會被光斑蒸發了。
不知不覺間,地上的兩人也已經被皿液變成的紅線一圈圈纏繞了起來,不多時,已經看不出地上兩人原本的面貌了。
那裡隻留下了一個紅彤彤的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