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跟我去醫院
溫頌仿若未覺,隻盯著他手裡的那套銀針,冷聲道:「把東西還我。」
老師是古傳十八針法的傳人,這套針法,歷來規矩是每代隻有一個傳人。
而溫頌,十三歲時,就被餘承岸選中繼承了這套針法。
就連江尋牧,都完全沒接觸過。
這套銀針就是當年她學習針法時,老師送給她的。
對她來說,意義很是不同。
「我就不!就要氣死你!」
見她生氣,周時闊更得意了,把銀針全部抽出來,一把扔到了地上,跳下去瘋狂地踩了起來!
溫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沉著臉將人拖出診室,捏住他肥嘟嘟的臉蛋,眼眸冷沉。
「你再敢進我辦公室,我就把地上那些針全部紮你腦袋上。」
「讓你變成胖刺蝟。」
「你信不信?」
周時闊嚇得渾身發抖,癟嘴就嚎啕大哭,「我不信!你騙人嗚嗚嗚……你放手,我要去找我媽!」
溫頌鬆開他,他立馬嗷嗷地哭著跑了。
膽子這麼小,還敢三番兩次讓他來找自己麻煩。
沈明棠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親兒子。
不過,這不是溫頌該操心的事兒。
反正,不是她親兒子,她又不心疼。
雖說患者不如之前多,她還是一上午沒離開過椅子。
臨近中午一點,才看完最後一個患者。
溫頌沒去食堂,準備收拾收拾,就去商氏那邊。
江尋牧上午已經過去了。
她剛從洗手間出來,要回診室拿包,就聽見消防通道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還隱約,有什麼東西滾動的什麼。
出於醫生的本能,她想也沒想就推門沖了進去。
感應燈亮著,樓梯上的場景清晰可見。
剛剛滾下去的,是周時闊!
上午還和她叫囂的小孩,現在一動不動就躺在階梯的最下方,腦袋上的皿一個勁地往外流著。
溫頌隻懵了一瞬,就拔腿衝下去確認他的情況。
脈搏、呼吸……
有兩個護士也聞聲推門進來,全部嚇得一愣!
溫頌朝她們看過去,有條不紊地開口:「愣著幹什麼?去拿止皿的東西和銀針過來!」
「好!」
兩人皆是急沖沖地跑了,很快把東西全部拿了過來。
溫頌接過銀針,一邊手法極快地施針急救,一邊交代:「別發獃,趕緊給他止皿。」
兩人這才手忙腳亂地配合起來。
這也不怪他們。
中醫館,鮮少會碰上見皿的事。
「溫頌!」
溫頌剛紮完最後一針,沈明棠聽見消息沖了過來,面目猙獰地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他隻是個孩子,你怎麼能因為他調皮一下,就把他傷成這樣?!」
溫頌沒有防備,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她手肘落地,撞得生疼,看向沈明棠時,眉目清冷,「我聽見聲音進來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你胡說!」
沈明棠崩潰不已,蹲下去抱著周時闊,淚如雨下地厲聲指責:「溫頌,我真的沒想到你心思狠毒成這樣!你這樣的人,怎麼配當醫生!」
「等警察過來吧。」
溫頌沒有心思和她糾纏,讓一旁的護士報警。
護士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許複雜,不過還是應下了。
有人勸道:「明棠姐,你要不還是讓小頌姐先給孩子看看……」
「我敢嗎?」
沈明棠目呲欲裂,「她把我兒子傷成這樣,誰知道她會不會借著治療的名義,做出什麼……」
溫頌冷聲,「叫救護車。」
話落,她冷著臉就走了。
從辦公室拿了包,離開時經過護士台,聽見幾個人在議論。
「不會真是小頌姐把那熊孩子弄成那樣的吧……」
「誰知道?我汗毛都豎起來了,要是小頌姐做的,我都不敢和她共事下去了……」
「而且,前兩天在餐廳你們記得吧,小頌姐和周總是一起來的,再加上上午那小孩說的話,小頌姐很可能是小三。」
「不可能!」
和溫頌關係最近的許願聽不下去了,「小頌姐不是這種人,你們能不能別背地裡說三道四了!」
「真要覺得有什麼,不如當面去問問小頌姐。」
有人嘲諷地接話:「你去問唄,你和她關係好。」
「……」
許願受不了她們這樣,扭頭就走。
未料,剛走到轉角,與溫頌撞個正著。
溫頌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沒說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
「小頌姐,」
許願叫住她,「要任由他們這麼說你嗎?」
溫頌輕輕抿唇,「是非曲直,會有警察來判斷。至於別的,嘴長在他們身上,隨他們吧。」
她一向,不喜歡去做自證的事情。
自證的越多,內耗越多。
她的能量有限,不想浪費在這些事上。
她到商氏集團時,江尋牧叫的外賣剛到,她也剛好跟著蹭上一口午飯。
醫館的事,江尋牧也聽說了,「怎麼回事?」
「不是我做的。」
「……誰問你這個了。」
江尋牧拆了雙一次性筷子遞給她,「你是什麼性格,我當然知道。」
「我是問,能不能判斷出來,是那小孩自己摔下去的,還是人為的?」
「應該是人為的。」
溫頌扒拉著米飯,聲音清淺,「自己摔,傷口應該不會那麼嚴重。」
外力和自然力,所導緻的傷勢會不一樣。
「行。」
江尋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別想了,交給警察吧。」
「嗯。」
溫頌本來也沒放在心上。
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明棠想把這桶髒水潑到她身上,也得有證據才行。
未曾想,警察還沒下定論,周聿川就來替那對母子找她麻煩了。
她獨自在實驗室忙到很晚,直到飢腸轆轆,才收拾東西下班。
不過,研發部是出了名的加班加點。
晚上十點,整層樓依舊燈火通明。
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溫頌剛出電梯,就看見面沉如水的周聿川。
「跟我去醫院。」
男人不由分說抓著她的胳膊就走。
力道很大,剛好是她白天摔傷的地方,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周聿川沒關心一句,而是回頭極淡極輕地瞥了她一眼,「碰你一下就知道疼,把闊闊傷成那樣你怎麼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