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霍亦靈以為她問的是剛剛外面鬧事的男人，當下說道：「我們不管他，他覺得冤枉，就去找公安！」

　　「他再來一次，我就還打一次！」

　　丹丹：「程川……他會怎麼樣？」

　　霍亦靈愣住了，就連葉舒也暗暗驚訝。

　　她這麼多天一直不吭聲不搭理人，現在卻忽然關心起了程川……

　　霍亦靈聲音都在抖了，把她帶去了屋裡：

　　「丹丹啊，你問那犯……你問他做什麼？他是咎由自取，是死有餘辜！他犯了錯，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段靜丹沉默了一下，轉而看向霍亦靈，一字一句地說道：「可他是被人陷害的，他當時不想傷害我的……」

　　「是倉庫外面的門被人鎖上了，外面還有機器嘈雜的聲音，我的喊叫求救聲都沒人聽見。」

　　「他當時狀況很不對勁，肯定是吃了什麼東西的，一開始還有理智，他叫我走，去找人來救他……」

　　「他扛了很久，才失去理智的……」

　　她的這些話，對程川的這個案子來說，是一個很關鍵的證據。

　　如果她所說都是事實，那程川的犯罪性質就可以減輕很多。

　　段靜丹說完這些，問道：「他會死嗎？」

　　霍亦靈沉默，葉舒也沒開口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段靜丹開口，說道：「那我如果可以原諒他，我和他結婚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霍亦靈瞬間拔高了音量：「丹丹，你瘋了嗎？！」

　　「他……」

　　段靜丹面色十分的平靜：「媽，我不想結婚的。」

　　霍亦靈的聲音戛然而止，千言萬語卡在了喉嚨裡。

　　因為此時此刻，丹丹異於尋常的平靜，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段靜丹繼續說道：「但是他們不會放過我。」

　　「你們一次一次給我相親，說是為了我好，其實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因為我不想看見任何男人。」

　　「我看不透他們表面對我笑，轉頭就能背叛我的行為。」

　　「我也看不透他一邊和我說著海誓山盟，轉頭就和別的女人成家生子……」

　　「還有什麼是比工作賺錢更靠譜的呢？我喜歡我的工作，我也能憑自己賺到錢，我還能憑自己的實力分到房子，我一個人就能過的很好啊。」

　　霍亦靈點頭，淚水滑落了下來。

　　「但是，別人覺得我這樣不好，覺得我一定要結婚，一定要生子才好，可是為什麼呢？」

　　「她們一邊嫉妒我的自由和能力，一邊又想陷害我，所以才會把我關進倉庫裡……」

　　葉舒立馬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你知道是誰害你的？」

　　丹丹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最近是不是有人來向我提親，說不計較我被人強姦了，他也願意娶我？」

　　葉舒和霍亦靈對視一眼。

　　葉舒白天不在這邊的，隻有晚上會來，但是，也確實遇到過一次媒婆上門，說手上有兩個年輕才俊，和丹丹十分般配，還勸著霍亦靈趕緊把丹丹嫁出去等等。

　　都被霍亦靈趕走了。

　　那次那個媒婆還想糾纏，恰好葉舒帶著小高他們來了，兩個男人面無表情氣場全開往那裡一站，她就不敢再糾纏，灰溜溜地趕緊跑了。

　　但其實，白天來的人更多。

　　霍亦靈：「媽都給你拒了，我們不用管他們啊，你不想結婚，就不結，一輩子在家裡陪著媽媽也沒關係的！」

　　「你弟弟們以後也不會有意見，你爸爸也會保護你的。」

　　段靜丹像是陷在了自己的情緒裡，並沒有聽到霍亦靈的話，繼續說道：「其中是不是有一個是棉紡廠倉庫管理員？姓陳的。」

　　霍亦靈其實對大多數的人都沒太大的印象，因為她都是一心要把人打發走，不想讓他們刺激影響到丹丹的恢復。

　　可就是那個人，她確實很有印象。

　　因為他家沒有叫媒人來，而是直接帶著老娘上門來的，他媽說話也很不客氣，張嘴就是：

　　「你女兒現在已經是破鞋了，我是不喜歡的，但架不住我兒子想要啊！」

　　「真是長了一張勾人的臉，難怪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別說她可憐，是受害者，要不是她不成天勾著男人，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會招來這場事啊！」

　　「要我說啊，就別清高了，我兒子那麼喜歡你家女兒，要不咱們兩家就商量商量，把孩子的事情給辦了吧？」

　　霍亦靈回憶完，氣的渾身都在發抖：「我原本以為，他們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上門來，是因為你們爸爸他單位上遇到事了……」

　　就因為東城傳染病這件事，好幾個部門的領導都被上面責罰了。

　　其中就包括了段奇。

　　尤其這次葉舒一來，確認不是傳染病，是有人投毒之後，就更加坐實了是段奇的失職。

　　所以，東城有很多的消息都在說，段奇這個局做到頭了，要被擼下來了。

　　霍亦靈以為是因為段奇失勢，所以那些人才敢上門來佔便宜。

　　卻沒想到……

　　她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是這個姓陳的害的你？」

　　丹丹：「是他的妹妹要我陪她去上廁所，說正好有些紡織技術上的問題要問問我，在廁所的時候，我被迷暈了，是從我背後偷襲我的，但我確定就是她。」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倉庫裡了，我的手腳都被綁了，是程川給我解開的。」

　　「他叫我趕緊跑……」

　　段靜丹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與其我不結婚麻煩不斷，那不如就和程川結婚吧？他對不起我，以後肯定不敢再欺負我。」

　　「而且他是技術人員，他從SU聯學習回來的，他還沒報效國家呢，就這樣被冤死了，對國家來說，太可惜了。」

　　「陳香香很喜歡他的，一直都想嫁給他，但是他不肯，我曾經無意間聽到她說可以帶著程川離開這裡，沒有人再監控他，去鄉下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葉舒忙問：「陳香香就是那個倉庫管理員的妹妹嗎？」

　　丹丹停頓了一下，點點頭：「還是副廠長的女兒。」

　　葉舒看向小高，小高已經把要緊的信息都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