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日将李文殊收入門下,宣鼎道主似乎觸景生情,又想起巽風道人之事,竟一時興起要給自家這位徒孫好好講一講修行之道。
就連其餘三人,也沾了李文殊的光,有幸聆聽一位陽神道主的教誨。
宣鼎子這一講,從溯定胎光講到定神煉炁,又從内景變化講到神通道果,端是說的天花亂墜,令衆人受益匪淺。
一些修行上的關隘霎時間豁然開朗。
其中以呂嵒修為最低,隻聽到煉炁後期就已經腦袋中一團漿糊,無奈隻能先退出。
至于彌心,也沒能好到哪裡去。
這裡四人,除了才入道的呂嵒,就屬她修為最低,若不是為了前途,恐怕能不能撐到内景都還是未知數。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過堪堪多堅持了一日功夫,就失魂落魄地退出去。
李文殊和紅雲子又不一樣,他們都是踏入内景的道士,對于宣鼎道主不是傳授一門法術,幾門秘訣之類,而是從最初的修行之法一點一滴講起,端是聽得眼前一亮。
“胎光之道,在築基、在從心、在乎培元,卻不可随心所欲、矯揉造作……”
“至于煉炁,丹田之道也。運動五行,天地交感,百物而生發,日含月,乃造化星宿……”
“内景之道,皆不外乎精神氣之三寶,是以三寶相感……”
不僅過去走過的一些岔路,修行中的一些困惑,全部迎刃而解,聽到内景神通之道,更是如同在聽悅耳動聽的音符一般,頗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仿佛前途已然再無了障礙一般。
二人紛紛沉浸在自己的領悟之中。
隻是才說完神通大道,宣鼎道主突然打住話頭,目光含笑看着他們二人。
耳邊的仙樂戛然而止,被強行從領悟大道的玄妙感覺中喚出來,李文殊隻覺得一口悶氣郁結在兇口,不得痛快。
再看紅雲道人,赫然也是一臉哀求地看向宣鼎道主。
“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卻是對你們有害而無益。”
宣鼎道人見二人不信,随即開口又說了幾個字。
方才聽了那麼一小段,二人就忽然覺得自己腦海中嗡嗡的發出怪響,一股頭暈眼花的感覺油然而生,頓時心覺不妙,整個世界也仿佛在面前變得扭曲怪誕起來。
李文殊暗咬一下舌根,定住心神,随後又掐訣封住了耳識,如此才感覺好了一些,随即起身苦笑着同宣鼎道主深深施禮道。
“弟子悔不聽從師祖勸說,如今方知大道戒驕戒躁。”
果然做人不能太貪心,能夠知曉神通前景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自己貪多妄想一步登天,卻是犯了修行的大忌。
宣鼎道主此時也已經停止了說道,對李文殊能有此領會很滿意。
“你能夠領悟這一層道理,卻是沒有枉費貧道一番用心,甚好,甚好!”
道人欣慰地點了點頭,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徒孫頗合自己的心意。
聽聞殿中又傳出太上長老的笑談,沈奎真估摸着對方的心情應該不差,這才壯着膽子走進來。
“禀太上長老,巽風觀的落址已經敲定,奎化師弟打算修繕一番山門,好讓師叔祖住的安心,不知可要讓師叔祖過目一番,若是有什麼意見,也方便他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