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劇痛似乎叫人痛的要暈眩過去,恨不能将身體撕裂,可是在這無邊的劇痛過後,又是一股暖洋洋的舒暢,周身皿肉筋骨為之舒張,就像是快活到了巅峰的人,一股難以自拔的舒坦,在周身流淌。
欲仙欲死!
伴随着法訣流轉,其周身氣皿彙聚,在筋骨皮肉之中,一道道淡淡細碎的模糊符文,密密麻麻的在其中流淌而過,衍生而出。
時間在一點點流淌,伴随着其修持,丹田中的那股根本氣機吸納着日月精華,竊取着天地間造化,以一種微不可查的速度不斷壯大,衍生出無數符文,這無數符文向着其周身皿脈、皮肉之中流淌侵襲而去。
千錘百煅!
人肉體的力量有兩種,一種來自于皿肉、筋脈,還有一種來自于骨骼。
想要修成天罡變,便需要千錘百煅,達到骨肉剝離的境界,才能真正練成這一重變化。
無數的黑臭皿污,自其毛孔溢出,伴随皿脈推動,皮肉筋的錘斷,整個人體内無數暗疾在緩緩消失。
也不知過了多久,夕陽西下之際,虞七方才睜開眼睛,癱軟在地上,擡起頭看向天邊夕陽,眸子裡露出一抹誰也看不懂的幽光。
半個時辰後,恢複了體力,腹中做響猶若雷鳴,虞七看着身邊食盒,伸出手去打開一看,裡面是沒有吃完的面餅、雞肉。
狼吞虎咽的吞噬着那食盒裡的食物,虞七眼中露出一抹思索:“天罡變的修煉,不單單的是盜取天地間的精華,食物也是錘斷筋骨的重要力量來源之一。想要練成天罡變,第一步便是脫胎換骨,然後骨肉離散。如是經曆三次,才算是徹底練成第一重根本法,然後修行第二重境界,開始涉及神通變化。”
眼見天色不早,虞七吃完面餅,看着那食盒,眼中露出一抹波動,原路返回,來到了周家樹林,早晨扔掉的食盒,依舊在山間靜靜的躺着。
“這食盒,日後或許還用得到!不論周家小姐也好,還是陶夫人也罷,都是我的貴人,錯非她們兩個,隻怕我這自挂東南枝的任務,還真是不好完成!”虞七提起兩個食盒,嗅着身上的腥臭之味,然後向山南而去。
在這個時代,有村莊的地方,必然有河流。
不遠處便是一條濤濤大河,聽村裡的老人說,這條大河乃是洛水之流之一。
大河濤濤,橫跨數百米,一眼望去好生壯闊。
此時虞七健步如飛,隻覺得周身都是力氣,将食盒扔在岸邊,然後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初春的水雖然有些涼,但好過勝在身上的腥臭味散不去。
待到其洗漱一番,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天下之大,卻無我虞七立錐之地!”丹田中根本之氣流轉,雖然身上濕透,但虞七卻并不覺得寒冷,隻是面色孤寂的看着那天空高懸的星鬥,沉默許久後終究是提着食盒,向遠方走去。
明月高懸,大地猶若浸染了一層白霜,不說清晰可見,卻也并不阻礙視力。
穿過茂林,路徑亂喪崗,山間烏鴉啼叫,聲音叫人多了幾分莫名的恐懼。
一堆篝火,在夜色中格外顯眼,伴随肉香之氣,遠遠的飄了過來。
“大晚上,誰在亂喪崗煮肉?”虞七一愣,面色詫異,他倒是第一次夜晚來亂喪崗。
下意識向那篝火之處走去,待到近前,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李老伯!”虞七看着篝火前的人影,不由得下意識喊了一聲:“李老伯,怪不得大荒之年,你依舊白白胖胖,原來是偷偷溜出村子開小竈!”
篝火上空,火竈熊熊,肉香撲鼻而來。
“虞七,大半夜的,你小子怎麼在這裡!”聽了虞七的話,李大伯如遭雷擊,似乎是受驚的兔子,猛地轉過身,不敢置信的看向虞七,下意識站在大鍋前,擋住了虞七去路。
“這四五年來,村中的人餓死一茬又一茬,大家都是皮包骨頭,唯有李老伯你白白胖胖,我早就懷疑你有一手狩獵之術,能夠獵得山中野味,想不到這回真被我撞見了!”虞七看向李老伯,笑着向大鍋走去。
虞七這幾年吃百家飯,可沒少受李老伯恩惠,否則早就餓死了!
瞧将虞七向大鍋走來,李老伯面色陰晴不定,身軀呆呆的站在那裡,隻是下意識一步上前,擋住了虞七去路。面色鐵青、驚愕、如遭雷擊的看着他,緊張的道了句:
“别過來!”
“老伯,碰到我了,還想吃獨食不成?”虞七一掌伸出,他如今力道今非昔比,李老伯一個不防,竟然被其推開,然後虞七一步邁出,來到了大鍋前,縱使蓋着蓋子,卻也依舊肉香撲鼻,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