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峰.雁尾谷小院
陳清平坐在廳堂上首,拿了本書在翻看着,好似專注無比。
隻是眼神時不時的瞟向門口,顯然心思不在書上。
聽到腳步聲走近,他還将手上的書翻了一頁。
“師父,弟子回來了。”
黃麟進屋的時候,正看到老頭子翻頁。
隻是,好像是往回翻?
“嗯,回來就好,才去了九天,怎麼不在家多呆呆?”
陳清平頭也沒擡,看着手上的書開口說着。
“這不是想師父了嘛,而且弟子腦中一直有好多聲音在催弟子趕快回山。”
黃麟賣了個萌,又接着問道:
“師父,外面那是師兄的妻兒?”
“對,你師兄一家住在下面一點。行了,你也别杵這,一身灰髒得緊,趕緊去洗洗了吃飯。”
老頭子這才擡眼,見黃麟一身髒亂、疲憊不堪的樣子,一臉不耐的揮手将他趕了出去。
“弟子去去就來。”
待黃麟出門後,陳清平将手上的書往案上一丢,神色也柔和下來。
......
金烏終于落下,最後一抹餘輝也消散在盡頭,夜色趁機散布開來。
雁尾谷的小院裡,燈火早已亮起。
飯桌上擺放了八九個菜,都是栾清柔帶着裴秋晨做的。
陳清平和栾清柔坐在上首。
左手邊是方不文和黃麟。
右手邊則是裴秋晨和小方承。
武林中人,沒那麼多規矩。
一邊吃着喝酒,一邊聊些瑣事。
小方承眨着烏溜溜的眼睛一直好奇得看着黃麟,偶爾被裴秋晨敲打後,才扒兩口飯。
“麟兒,此次回去,改名之事如何?”
陳清平吃了兩口菜,端起酒盅小酌了一口後,看向的黃麟問道。
“師父,徒兒和家人商量過了,名字不用改,不麟就不麟吧,沒什麼關系。”
黃麟連忙咽下口中飯菜。
對面的小方承看的咯咯直笑,然後又被裴秋晨揍了。
确定了名字的事後,陳清平便安排起黃麟的修習事宜。
“那明天不文帶你錄檔之後,便到雁尾瀑随為師習武吧。”
“是,師父。”
終于要正兒八經的修煉武功了!
黃麟扒飯都格外帶勁。
“聽不文說,你這次回去,見皿了?”
黃麟正伸筷夾向一根雞翅,聞言頓了頓,三四次才将那雞翅夾起。
将雞翅放回碗中,才望向上首的老頭子回道:
“給您丢臉了,徒兒會盡早适應的。”
“有什麼丢臉的,你師兄當年第一次見皿的時候,傻了整整三天。”
栾清柔稍頭稍皺,眼帶責怪的瞪了瞪左手邊的老頭子。
陳清平似有所覺。
方不文正喝着小酒呢,見話頭扯到他身上,嘴角微張,無辜了看了眼旁邊的師父,又轉向師娘那邊,正要開口否認,被師娘瞪了回來。
三天就三天吧,您說的都對。
“眼瞅着這天冷了,趕明兒給你量量尺寸,備些過冬的衣衫。”
師娘轉移話題的心思黃麟明白,感激的看了一眼。
“謝師娘。”
這些天他一直在回避那天的皿腥場面,現在被師父勾起,味口一下沒了。
看着碗裡的雞翅,不知怎得,那些殘肢斷臂就一直在眼前晃蕩。
栾清柔又瞪了一眼老頭子,伸着手給黃麟夾了一筷子青菜。
“師弟,聽說這次外門大比,你出盡了風頭,以後我家承兒要是有你一半出息就好了。”
裴秋晨見氣氛有些冷,便說起了前天些的大比之事。
短短十多天,抱劍禮在内門已經傳開,連帶着他這個始作俑者,在内門弟子中都有了點名聲。
“師姐過獎了,外門都是小孩子玩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黃麟嘴上謙虛,但眼中的神彩怎麼都沒憋住。
陳清平正要開口訓斥,被身邊的栾清柔搶了話頭:
“麟兒的那幾場比試,确實不錯。不過你也别自滿,往後跟你師父習武,要學的東西不少,完整的内功心法、華山劍法,内力運用等等等等,一切都要好生努力,可不要丢了你師父的臉面。”
“是,師娘,徒兒一定好好學習,給師父師娘争臉。”
陳清平被搶了話,默默的喝了口酒後,問向方不文:
“再有一個多月,就是内門大比了,今年你又要在台下看着?”
“有什麼好參加的,我一個七八九流的低手,上去幹嘛。”
方不文端着酒盅,搖頭晃腦的說道。
黃麟聽到後有些不可置信。
随手一揮能将兩個籃球大小的泥團掃飛十多米。
隔着老遠能發現藏着的人。
在六七十碼的敞篷車上說話,聽着跟在室内一樣。
這叫七八九流低手?
笑傲的武力值有這麼高嗎?
這不會是魔改版的笑傲吧?
黃麟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可惜,都一年多了,他還沒見過真正的打鬥拼殺,對自家師兄的武力值認識,也完全沒一個衡量标準。
腦中一直想着這事,連師父和師兄後面說了些什麼都沒注意。
不知不覺吃完了碗中的青菜,又起底下的雞翅,還夾了幾塊肉回來。
栾清柔和裴秋晨發現的時候,他将面前的那一大碗牛肉都快吃完了。
兩人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剛才被陳清平的話頭弄的飯都不敢吃了,這會又一塊接一塊的吃起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