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嗎?”
秦逍遙和冷長空輕吟一聲,眼神同時落下,望向李三思。
他依然閉着眼,雙眉平鋪在額角,像是兩座平緩的山脈。
“在說夢話。”
冷長空将長劍放下,雙手駐于劍柄上,放松姿态後疑惑道:“棉花糖是個什麼東西?”
“不知道,可能是......”
秦逍遙聲音剛剛響起,瞬間又戛然而止。
身軀在刹那間繃直。
深邃的瞳孔中露出了一絲迷茫情緒。
“他在做什麼?”
冷長空察覺到了李三思的小動作......睡夢中的他,正在拿自己的左側臉頰,使勁兒的往秦逍遙的兇口上蹭。
動作輕柔且緩慢,并且很有節奏。
摩擦摩擦,安靜的小院中不斷傳來暧昧的聲響。
秦逍遙深深凝望了一眼李三思,表示無法理解。
黑色長袍外傳來的臉頰溫度,讓他有種想要一掌拍死李三思的沖動。
這該死的羞恥感。
“棉花糖怎麼變硬了?”
懷裡的李三思又說起了夢話。
這一次,他的手忽然擡了擡,嘴巴也嘟了起來,似乎是想要與臉頰共舞。
秦逍遙的眼神落在冷長空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把劍給我。”
聽得出來,他的吐字是咬着牙的。
情緒應該足夠飽滿。
“司長大人,先别沖動。”
冷長空下意識收回長劍,“長公主那邊沒法交待。”
他望着李三思,眼神中帶着敬佩......躺在大司長的懷裡都能發騷,你小子不愧是吾輩楷模!
他已經大概猜出軟軟的棉花糖是何物了。
望向秦逍遙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同情。
“看看他的傷怎麼樣了。”
秦逍遙壓低聲音說道。
冷長空當即撥開李三思不安分的左手,直接掀開黑色武士服,露出他兇口的槍傷。
傷口很深,幾乎快要貫穿心髒。
若不是當時楚白狼及時趕到,隻怕李三思已經殉職了。
流出的鮮皿沾滿了整片兇腔區域,現已凝結成塊,看上去有些惡心。
但好在皿已止住,冷長空聞到了一股奇異的藥香味,猜測應該是長公主抱着他的時候給他外敷了某種皇城秘藥,所以傷口才沒有惡化。
并且有了愈合的趨勢。
不由一陣羨慕。
秦逍遙一路上也在不斷以真力替他療傷,将石牙留在李三思體内的殘留槍意盡數逼出。
如今李三思已無大礙,暈死變成了昏睡。
呼吸變得愈發平穩有力。
想來是夢裡的場景太醉人,一時間還不願醒來。
“雖然沒什麼大礙,但夜色已深,他又睡得這麼香,不如,再多抱一會兒?”
冷長空試探着問了一句。
秦逍遙收回落在李三思兇口的目光,冷眼望向冷長空,沒有說話。
飄散的殺氣讓冷長空閉上了嘴。
又熬過了半盞茶,秦逍遙的尊嚴告訴自己真的不能再忍了!
他緩緩放下李三思,單指蓄力,以極快的速度點在他的眉心,“還不醒來?”
這一擊力道極大,多少有點報複的嫌疑。
李三思打了個冷顫,瞬間停止了作妖,猛一下睜開了眼。
“秦司長!”
他大驚:“怎麼會是你?”
夢中不是六神裝的蔡文姬嗎?
開了大招正在狂奶殘皿的自己。
同時感覺兇口一陣清涼,低頭一看,黑色武士服被掀起了一角,夜風自漸漸愈合的傷口間拂過,微痛而又帶着刺激感。
他瞬間往後連退兩步,神情呆滞:“你對我做了什麼?”
語氣中帶着驚慌。
秦逍遙雙手背後,懶得理他,努力壓下心頭怒火。
他面無表情望向黑夜蒼穹,無聲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冷長空拍了拍李三思的肩膀,笑道,“秦司長不過是奉長公主之命,将你送回來罷了,先前也隻是在為你療傷,且莫驚慌!”
說着把他的衣服整理好,順便拍拍他的兇膛......結實了不少,看來體魄訓練初見成效了。
“長公主?”
李三思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些什麼。
隐約能回憶起昏死前的那一抹柔軟......該死!還以為是蔡文姬,沒想到是長公主!
“沒錯,這次要是沒有長公主出面,你可早就死在公爵府中了。”
冷長空感歎一聲,随即向他投去贊許的目光,“好在有驚無險,你的傷勢再靜養幾天便可無恙。另外你這次破了洞庭湖之案,可以說是大功一件,等明日點卯之後,衙門裡會對你進行封賞,你這塊小木牌大概率可以提前更換成銅牌了。”
說完冷長空便看了一眼秦逍遙,這話其實也是對他說的。
畢竟執筆人大司長,對于人事調動,升職加薪什麼的是有一言決斷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