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少年其實長得其貌不揚,除了那雙神秘至極的眼眸,他的樣貌幾乎沒有什麼記憶點。
不過他的頭發是束起來的,一根白帶将那烏黑透亮細直如瀑的長發捆紮于頂,白帶間還有一枝木钗穿過,整個造型如同古時的翩翩公子。
他穿着一件鑲着黑邊的白色長袍,樣式像是唐宋的劍客衣袍,又像是元明時期的道袍,但好像又都不是。
反而因為獨特的配色和那飄逸如仙的材質,讓那件長袍顯得很獨特,恍若不應存于世。
十分詭異的事情出現了,這名如仙打扮的少年竟然背着一個現代的背囊,背囊的樣式十分尋常,某寶上兩百塊還包郵。
這種矛盾至極的搭配實在太有視覺沖擊力了,所有人都覺得有些時空錯亂。
繼續往下看,少年的靴子也是十分獨特,款式和材質難辨,上面刻畫有一些奇怪的紋路。
等等,這人此刻站在一柄紋路奇異的劍面之上,他剛剛在海面上禦劍飛行!
科研人員們此刻全都陷入了魔怔,在他們的科學認知中,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是适用于萬物的,可那柄劍和這個少年,竟從定律中跳脫出來了。
肖翼此時十分懊惱,剛剛為了躲避海面上的一些船隻,他禦劍繞了幾段路。
然而可悲的是繞來繞去竟把方向繞亂了,他如今已經分不清泸海市所在的方向在哪個方位。
好吧,這其實也怪他自己,他對自己的方向感太自信了。
雖然這些年神魂恢複了一些,徹底穩定到化虛境中期的樣子,但化虛神魂的強度有限,探測千裡已是極限,而他此時離泸海市的距離何止千裡。
從前他每每出行都是認準了一個方向就直來直去,所以根本不會存在迷路的情況,但現在,他真的迷路了,就在這偌大的大洋海面上。
這是很尴尬的一件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一名擁有化虛境神魂的鑄體境修士還會迷路,他一定會被當成一個笑話。
事實上對于現在還沒有辦法修煉窺天帝術的肖翼而言,不借助其他外力,他還真的不能确定正确的方向在何方。
斟酌考慮了許久後,肖翼終于決定向别人求助,而離他最近的一艘船,恰好是征途号。
探測到這是一艘華夏的科考船,肖翼大喜過望。
這些年他偶爾前往各地修煉,期間見到的幾乎都是外國人,他都快忘了華夏國人說華夏語時的樣子。
“你們好,能打擾一下嗎?”肖翼把身子降下,懸停在離甲闆平面隻有幾厘米的高度。
以潭學先為首的一衆人此時全部集中在船的右舷,近三十個人就這麼和肖翼對峙着,雙方相距僅有一米。
“教授,他說話了,說的是華夏語!”肖翼剛說完,一個身材矮小的女生便激動地沖着一旁的潭學先叫喊。
“我也聽到了,是華夏語。”潭學先有些責怪女生的慌亂吵鬧,不過他此刻也是故作平靜,内心實則早已波浪滔天。
這時其他人也興奮地吱吱喳喳起來,一個如仙打扮的古裝少年禦劍而來,還說着一口流利的華夏語,這簡直太玄幻了。
“安靜!”片刻後,終于壓抑住情緒的潭學先朝身後威嚴地喊了一句,他可不願怠慢眼前這個神秘少年。
潭學先抱拳于膛前,一副文绉绉的模樣:“請問,閣下有何事?”
見此一幕,周圍的人忍不住笑了笑,不過很快便醒悟過來不愧是教授,把禮節做得很到位。
肖翼同樣抱拳施禮,十分謙和地發問:“老先生不必太客氣,我隻是想問個路,請問華夏的泸海市在哪個方向?”
“閣下有事要前往泸海市?”潭學先有意識地試探性詢問。
雖然肖翼給他的感覺沒有任何惡意,但他保持着該有的警惕性。
心思細膩的肖翼一下子就猜到了潭學先的顧慮,這是人之常情,恰好說明眼前這位老先生是心有家國之人。
“闊别故土多年,準備歸去見見故人,順便緬懷一番歲月!”肖翼如實回答。
這一次歸去他其實沒有太詳盡的計劃,也許就是把原主的父母安頓好,去見一見陳夢瑤那個丫頭,随便緬懷一番原主的生活。
當然了,如果計劃趕不上變化,臨時有了别的想法,他倒也不介意付諸行動。
“閣下是泸海人?”潭學先繼續追問,雖然他已經對肖翼放松警惕。
“曾在那裡求過學。”肖翼手掌一攤,一張卡片躺在他的掌心,“老先生請看,這是我的學生證。”
肖翼的學生證飄向潭學先,後者穩穩接住,然後細細查看。
“桃源大學機械工程專業2020屆畢業生?閣下名叫肖翼?”
潭學先把學生證上照片和肖翼的臉對了一下,的确有八分像,隻不過現在的肖翼皮膚更加白皙,臉部的氣質也變得超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