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掠過這片沃野,地面随即騰起一圈圈雪霧,拂過夢語殿下的發梢。仿佛是小小的雪花裡都暗藏殺機,打在臉上生疼。
夢語殿下用力壓下雙手緊握的長劍,想要快點結果了那西域妖僧的性命。但手中之劍卻被那股無形的力量絞得震顫不已,完全不聽使喚。
世間竟會有如此強勁的内力?
夢語殿下能感覺得到,暗送秋波之人修為遠在自己之上。
那西域妖僧已經疼得失去知覺,自是感覺不到這股強勁的力,隻顧在地上打滾兒。
夢語殿下撤回了長劍,别于身後。她目光如炬,小心翼翼地掃過這片沃野,盡量捕捉能夠用肉眼探知到的蛛絲馬迹。
她心裡笃定方才發聲之人就在周圍。
不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股強大的勁力忽然就退卻了。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切都發生在猝然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風聲漸息後,周圍靜得出奇,幾乎能聽到雪花輕輕落地的聲音。
不過往往越是忽然這樣安靜得離譜,越有可能是在醞釀另一場毀滅性的危機。
果不出夢語殿下所料,那場暗藏的危機很快就降臨。
就在夢語殿下再次出劍打算結果西域妖僧之際,一道似潑墨般的黑風驟然朝她襲來,沒有任何預示,“突然”二字都難以準确形容。
刹那間,夢語殿下隻是感覺腦海裡一陣翻雲覆雨。意識讓她暫且退避了二尺。
砰!
一道穿雲裂石的氣爆聲在這漆黑的夜幕裡乍響。
那道黑風幾乎是擦着夢語殿下的皮肉而過,堪堪撞向地面的。
餘音缭繞,久久徘徊在夢語殿下的耳畔。
與此同時,一身黑衣的回春忽然從夜幕裡悄然走出。若不是仔細看去,定會讓人誤以為是夜幕裡驟起的黑霧。
回春在走到距離夢語殿下不到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臉上帶着陰險的笑意。
他的身後還跟着五個手持奇形怪狀兵刃的殺手。其中那個手持雙闆斧的壯漢最是引人注目,看似胖得走路都困難,很難讓人想象得到這樣的人是殺手。
“是你!”夢語殿下冷眼看向回春,不屑道:“我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哦?”回春故意道:“原來是尊貴的皇帝陛下呀!小臣來時走得匆忙,沒有帶貢禮來孝敬您,懇求殿下恕罪!”
“哼!”夢語殿下冷哼了一聲,語氣平淡道:“像你這樣的狗賊是不配死在我的劍下的。但是我今天可以破個例,親手穿透你的心髒。”
“是嗎?”回春皮笑肉不笑道:“殿下長得如此妩媚,小臣若是不配死在您的劍下,那就懇求殿下賜小臣死在您的石榴裙下吧!讓小臣也做個風流鬼!”
說着,他竟把目光瞥向了躺在地上翻滾的西域妖僧,陰陽怪氣道:“殿下對付男人果然是有一套,連這秃驢都吃了癟,啧啧,屬實罕見呐!”
果然,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看美人時從不帶欲望。哪怕是像回春這樣都快土埋半截的老男人,看到美人時也恨不得通過污言穢語就從人身上割下二兩肉。
不過,出乎回春意料之外的是夢語殿下并沒有被他的言語激怒,反而愈發淡定了許多。
殿下始終是殿下!回春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感歎。
其實這樣的污言穢語在夢語殿下的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誅心的話。她是孤獨裡衍生出的女子,這在她心裡頂多就是一個病殃殃的土狗日常發情,無傷大雅。
因為如此好奇的一個女子,她的心裡裝得一定是天下!
夢語殿下的目光繞過回春,大緻打探了一下那五名殺手的戰力情況。
她大緻可以肯定,這樣看似氣焰嚣張的殺手,多半是些烏合之衆。
回春見夢語殿下無意同自己唇槍舌劍争論一番,于是便直入主題道:“其實我并不想乘人之危,但是你今日落到了我的手裡,因此我不會對你客氣。識相的你自己跟我們走。否則……我可不會像這秃驢一樣,對你憐香惜玉!”
夢語殿下不屑道:“就憑你們幾個廢物?”
“殿下好大的口氣!”回春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怒意,皮笑肉不笑道:“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回春話音剛落地,他身後的五個殺手便怒氣沖沖地站了出來。目光死死盯着眼前這個出塵絕世的美人,毫無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找死!”夢語殿下也不再寒暄客套,冷喝了一聲之後便持劍沖了出去。
夢語殿下的身體似是離弦的箭,一旦開弓便勢如破竹。
不過這些殺手非但不曾害怕,反而是被激起了兇性,舉着兵器蜂擁而上。還是處在最前面的那名雙闆斧壯漢死得最慘。闆斧還未落下,便被夢語殿下來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