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上仙走後,子衿仍然呆愣在原地,他好像被石化了一般,除了思想能跳動以外,肉眼可見的器官皆已沉默。
許久,他才緩緩吸了一口氣,這墨染上仙說話向來都是點到為止,換作是老江湖都不一定能揣測到他的真實用意,更何況子衿一個剛出生的牛犢。
他在想,莫非上仙的意思是不能用承影劍?
他這麼想也不是不無道理的,之前在山洞裡的時候,墨染上仙死死的盯着承影劍,臨走時還囑咐他,這劍要用在正道上。
可是,上仙剛才又問他是否偷練過其他秘術?言外之意又什麼呢……?
“咚咚……”
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次又是誰呢?”還沒等他走過去,來人便自己推門而入。
“公孫弘!”子衿感到很驚訝。
自從考核結束,此人從未主動找過他,明裡暗裡都把他當做唯一的對手,有時候甚至還很讨厭他……
公孫弘一進門就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他徑直走到子衿面前,微笑道:“子衿兄弟,到你這來讨杯茶水喝!”
子衿忙招呼他坐下,給他遞了一杯茶水,“公孫弘大哥,怎麼有空到我這來玩呀!”
公孫弘又笑道:“這不是剛曆練回來嘛,閑着也無聊就到子衿兄弟這來閑聊幾句。”說着他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子衿牆上的佩劍。
他指着那把劍誇贊道:“承影劍,這可是上古名劍呐,子衿兄弟真是好福氣啊,習得機關術,又得此寶器!”
子衿微微一笑,“是啊,承蒙上天眷顧,賜給我如此趁手的兵刃。”
此時,公孫弘突然臉色沉了下來,歎息道:“唉,子衿兄弟深得上天厚愛,我就不一樣了,隻能靠自己勤修苦練,況且資質又差。”
子衿連連搖頭,“不不不,公孫弘大哥劍法超群,又是我們這屆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哪裡會資質差呀!”
公孫弘哈哈一笑,“子衿兄弟這是擡舉我呀!還請在仙劍大賽上手下留情啊!”
說完,還沒等子衿回應,公孫弘便笑着離開了。
原地,子衿又懵了。不過他也聽出了公孫弘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嫉妒他有承影劍嘛。至于手下留情不知是忌憚還是諷刺。
……
……
月末,正午十分,天空灰蒙蒙的,霧氣夾雜着一絲寒意席卷着整個終南山。
易生殿外。披紅挂彩,天梯兩側插滿了朱雀旗,風吹旗動,宛如地動山搖。場上布置一新,場中央立着一尊銅像,銅像上篆刻着“青玉案”三個符文。
青玉案大神是終南山派的開派師祖,每一屆的新弟子都是通過“青玉案仙劍大賽”确立大師兄的位置,少康師兄就是如此。
“咚咚咚……”
鐘聲和鼓聲交彙,場外圍已經擠滿了各界弟子。三綱也在少康師兄的陪同下緩緩走來,落座後,弟子們紛紛行禮。
少康師兄站在台上大聲宣讀完比賽規則後,子衿等六名新弟子便分成兩排,從兩邊走上場地,左邊是子衿,公孫弘和衛夏,另一邊是微醺,公孫衍和蘇掩。
比賽的規則還是三輪淘汰制,隻有第一輪勝過對手的,才有資格參加剩下的兩輪,最後一輪勝出者便可拜掌門墨染上仙為師。
第一局對戰的是蘇掩和衛夏。在少康師兄眼裡兩人實力相當,或者說衛夏更勝一籌,她有獨特的定風波劍法。
鼓聲停,鐘聲也過了三響,随着少康師兄一聲令下,倆人便緩緩走到場中央。
蘇掩手裡的兵刃還是他的扇子,那把扇子看上去很精緻,但他一上台便引發一陣嘲笑,對比另一邊手提長劍的衛夏來說,這扇子确實是一種滑稽。
雙方凝視了一眼,蘇掩面帶痞笑,這是纨绔子弟的标配,衛夏則是神情嚴肅。
随着場外的一陣沸騰和歡呼聲,衛夏緩緩拔劍了,她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蘇掩明顯感受到了對方強大的氣場,也慢慢收起了痞笑。
嗡!
隻聽得一陣劍聲轟鳴,衛夏便以一套定風波劍法開局,速度極快,蘇掩隻是感覺額前的發絲微微上揚,衛夏的長劍就已經逼到了眼前。
但是他并沒有驚慌,而是單腳點地,金雞獨立般往後漂移,衛夏的長劍也緊随其後,一直逼到台子邊緣,蘇掩才揮扇格擋,然後伺機躍起一腳踢向衛夏。
砰!
衛夏應聲倒飛出去,直至另一側台子邊緣時,衛夏才回轉長劍向後死死撐住,險些跌落台下。
頓時,場地四周一片驚呼,一旁,子衿原地石化,另一旁,少康師兄目瞪口呆,而對面的公孫弘也極為不淡定了。
他們都沒有想到蘇掩竟可以一招就差點秒了衛夏,而且從出招來看,蘇掩明顯還有所保留。
落地後的衛夏臉色陰沉得可怕,而蘇掩卻研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坐在正前方坐着的三綱倒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在他們眼裡,這些都是小打小鬧,隻能說是看看誰更有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