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這不,大怨種來了.
而那朱高熾在出了尚書房的大門後,也隻能是搖了搖頭。
太子府内。
那太子爺朱高熾剛剛回到府上,府上便又鬧了起來。
“這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要錢要到我頭上來了?”
聽着自己這夫人的喊聲,朱高熾趕忙便說道:“别嚷嚷,别嚷嚷,不體面。”
可太子妃卻依舊說道:“沒錢,哪來的錢。”
瞧着自己夫人的模樣,朱高熾趕忙便陪着好臉說道:“我知道,你能攢,對不對?老二那是拿話激我,這我也知道,可你說他跟老三每個人都捐了,到我這兒卻一毛不拔,這不好吧?”
可太子妃卻說道:“他是他,你是你,他帶兵打仗這麼些年,光吃空饷就肥死他,你呢,除了朝廷那些死俸祿,還有什麼?連個禮都不敢收。”
“對,我是攢下了,否則你們爺倆吃什麼穿什麼啊?禦膳房倒是有飯,但禦膳房那些飯,你們爺倆吃嗎?成宿在竈上熱着,炒個扁豆絲,跟牛皮筋似的,整天還不是吃的小廚房?再看看我這些衣服......”
聽着自己夫人又開始了絮叨,朱高熾趕忙告饒:“得得得,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去吧,玩狗去吧。”
瞧着說不過就要趕自己走,太子妃頓時便翻了個白眼。
就在這時,朱瞻基也走了出來。
“爹娘,你們這一天天淨吵吵什麼呢,一回來就吵一回來就吵,耳朵都被你們給吵吵出繭子了。”
随即,朱瞻基那老娘便瞧着自己兒子說道:“正好,兒子出來了,來,兒子,你來評評理,你爹這去了一趟宮裡,你二叔非讓他給湊七萬兩銀子,說是老爺子擴編神機營要的,你說,這銀子能給嗎?”
聞言,朱瞻基立馬便明白了怎麼回事,當即說道:“不給!憑什麼給,銀子是咱家的,為什麼要給朝廷,咱家裡沒銀子的時候,朝廷也沒給咱們也。對吧,娘?”
聽到兒子這話,太子妃頓時沖着朱瞻基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向朱高熾,說道:“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好好聽聽兒子的話,這才叫有道理,你說的那些呀,都是在放屁!”
被這娘倆這麼一擠兌,朱高熾嘴一癟:“得,你們娘倆厲害,我惹不起你們還不行嗎,我躲遠點,行了吧?”
可這剛轉身走了兩步,想了想也沒什麼地方能弄到錢,他幹脆又再次轉過了身,說道:“得,既然你們都不給錢,我自己想辦法,行了吧?這家裡不是還有些舊家具嗎?得了,我帶人去街上賣家具去。”
聽到老爹的這個話,朱瞻基剛當玩笑話笑了笑,卻突然想到什麼.....一時間眼中一亮,想到這閑着也是閑着,幹脆便說道:“走走走,爹,這法子,兒子支持您,不光您去,咱們全家都一起去!”
可這話音剛落,一旁的老娘聽到要賣家具後,趕忙說道:“那些家具可都是咱們自己府上的,賣了錢可得給府裡分點。”
聽到這話的朱瞻基先是一愣,可轉頭瞧着自己老娘這摳門的模樣,頓時便大笑起來。而一旁的老爹朱高熾則指着老娘,對他朱瞻基說道:“瞧瞧,瞧瞧你娘這摳門的樣子,不給銀子就算了,這賣點舊家具,還得給她分點......”
聽着老爹的話,老娘似乎也覺得是有些過分了,想了想,一咬牙,說道:“得得得,給你了給你了,都拿去賣吧,反正丢在府裡也是占地方。”
就在此時,幾天不見的親弟弟朱瞻墉也在這時正好回到了府上,瞧着這一家人都在,頓時便皺着眉頭,對院裡的朱瞻基說道:“大哥,我這剛一回城,就聽人說你那監國的位置給免了?”
聽着弟弟的話,朱瞻基倒是笑着說道:“免了,怎麼了?”
見這監國的位置還真免了,朱瞻墉頓時便憤憤不平的說道:“這老爺子怎麼幹這事兒呢,咱們那邊的東西老爺子統統納入了朝廷内庫不說,不給點賞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免了大哥你的監國位置呢?”
“這也太說不過去了?這不是用人朝前,用完人朝後嗎?”
“哥,這買賣咱們可賠大了。”
聽着朱瞻墉的話,一旁的老爹朱高熾頓時跟朱瞻基一同笑了起來,倒是一旁的老娘,卻極為贊同自己這兒子的話,說道:“可不是,娘可是聽說了,你們兄弟倆在私下偷偷弄了幾十萬畝的水稻田,這得值老錢了吧?還聽說弄了不少的宅子,好幾層那麼高,這得住多少人,還有那火炮,聽說比朝廷都要厲害?”
“這麼多的好東西,就都給了朝廷,虧死了!”
老娘的話說完,朱瞻基突然之間便明白了自己那親弟弟朱瞻墉身為皇室子弟,為何這麼貪财了。
終于是找到了源頭。
敢情都是跟自己這老娘身上學的。
瞧倆人一說事情就談買賣,張口閉口就是銀子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行了行了,你們娘倆天生就是個财迷,老爺子這收都收了,還說那麼多有什麼用。快走吧,趕緊叫人把那些家具給擡出去,早點去,能多賣點是一點。”
聽到這話的朱瞻基也是在一旁迎合道:“對對對,走,這還沒在大街上賣過東西呢,老三,一塊,對了,娘,帶上善祥,咱們一家都去,哪天爺爺要是把咱們貶為庶民了,咱們指不定還能靠這手藝混口飯吃。”
原本按照着古代的習俗,女子是絕不能随意的在外邊抛頭露面的,尤其她還是太子妃,更是身份尊貴,可聽到自己兒子這麼說,這還真動了心思。
不由的,隻能是将目光看向了朱瞻基的老爹朱高熾。
畢竟他是太子,又是這一家之主,怎麼的也得他同意啊。
在感受到衆人的目光時,老爹朱高熾也有些為難了。
你說他這個太子去大街上賣賣家具也就算了,畢竟是個男人,又不暴露身份。
可自己這太子妃出去,這可就不一樣了。
但想了想後,尤其是瞧着自己夫人那蠢蠢欲動的模樣,又是一家人一塊行動,朱高熾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說好了,你們不能随意的抛頭露面,你跟善祥那丫頭就在馬車裡,偷偷瞧瞧就算了。”
雖然跟自己預期的有很大差别,可即便如此,那也是足夠讓她樂呵了。
“成!你們先收拾,我去喊善祥。”
瞧着自己老娘那蹦蹦哒哒的模樣,這整個皇室還能見着自己老娘這麼一位,還真是不容易。
甭管是那漢王妃還是趙王妃,亦或者是老爺子在宮裡的女人,那基本上都是在封建禮教的約束下,都教傻了。
完全沒有民間女子的那一股子靈氣。
甚至連胡善祥都不如他那老娘。
可見,老娘這些年跟在老爹的身邊,老爹是真沒少吃苦。
西直門下。
随着府裡的下人将那些家具都給用馬車和推車給運到那大街之上後,周圍便頓時圍了不少的百姓過來。
畢竟這年頭賣啥的也都見過,可唯獨這賣家具的,可真不多見。
尤其是看這動靜,東西還真不少。
除此外,粗略這麼一瞧,這些家具還真都是好玩意兒。
光從外邊看起來就漂亮。
而老爹呢,不光是帶着朱瞻基他們一個個跑到了大街上賣家具,自個兒還準備了一個白布條,上面寫着給人看相的招牌。
這是還兼了一個算命的差事。
瞧着老爹那胖乎乎,滿面憨态笑容的模樣,還真有點那算命先生的嘴臉。
要是能瞎隻眼,就更像了。
不過這話朱瞻基沒敢當着老爹的面說。
看着這大街上絡繹不絕的行人,到底說是京城呢。
這百姓走走停停的,時不時就來幾個過來瞧瞧,問問價。
複雜賣家具的朱瞻基和老弟朱瞻墉哪裡知道什麼價,便随口說着價。
畢竟他們也沒賣過家具,哪裡知道這市面上的家具都是什麼價。
可在聽到朱瞻基跟那朱瞻墉一開口就是幾兩銀子的話,一個個都給吓走了。
瞧着這一幕,朱瞻基頓時說道:“這家具是不是定的價格有點高了?這怎麼一聽價就都跑了啊?”
聽着朱瞻基的話,朱瞻墉卻說道:“價高是高了點,不過也隻能定這價了,不然一件家具賣個幾文錢十幾文錢,就是把這些都給賣了,也賣不了幾兩銀子,這有個什麼用。”
“撞撞運氣吧,指不定能見個冤大頭,買上這麼幾件,也比咱們幾文錢都賣了要賺的多。”
對于這京城中物價,朱瞻基自然是不可能比朱瞻墉了解的更清楚。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這麼個道理。
想到這裡,那既然都是撞運氣,撞這幾兩銀子的運氣,多沒勁。
朱瞻基幹脆叫人弄了張紙和筆,往上寫道:小件50兩,大件100兩。
瞧着那紙上的價目,朱瞻墉頓時一瞪眼,道:“大哥,你是真黑心啊。”
朱瞻基聽到也是一樂:“反正都是撞冤大頭,那就撞個大的呗。”
可朱瞻墉卻不屑道:“得了吧,腦子有問題才會買這些破玩意兒。”
對此,朱瞻基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微微一笑:“你還真别說,指不定就有冤大頭.....”
但朱瞻墉是壓根不信。
就當朱瞻基跟朱瞻墉倆人閑扯的同時,老爹那邊也是開張了。
說到底老爹那張笑眯眯的臉,還是讨人喜歡。
那說話也好聽,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收到了第一筆收入,三個銅闆。
瞧着老爹朱高熾将那三個銅闆在手上一扔的模樣,感覺比給他個什麼大官做都高興。
回過頭來,朱瞻墉又看向了自己大哥,說道:“哥,這次你這監國的職位被免了,你就沒想想怎麼辦嗎?這虧咱們可不能白吃了。還有爹,這都被二叔給逼到上街買家具的份上了,沒有這麼辦事的。”
“咱這一家做了這麼多的事兒,到最後還連個好都落不下。還有爹,實在是太慫了,也不說跟爺爺好好說說。就算不說,也不能任由那二叔欺負人吧。”
聽着自己這位老弟又在埋怨,朱瞻基頓時笑了起來,說道:“行了,有些事情,可不像表面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