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是五月了,翼王側妃早在兩個月前産下一個小公主,而翼王娘黃氏則于一月前産下一個小公子,翼王就為小公子取名石定基。
待擺過滿月酒宴,石秀姑便率領二千娘子軍,胡世衡率領二萬再次進軍浙江。
此次大軍入浙極為不順,雖則在安慶已經蟄伏了将近一年,然而糧草是齊備了,人馬卻猶顯不足。
石達開為擴充實力,與輔王楊輔清會師,着胡世衡進軍浙江,楊輔清進軍福建,兩路大軍同時出發,若得勝,可取浙江福建連為一體,建立一個大型的根據地。
不意,浙江是江浙皖清軍的主要饷源,為阻止石達開攻浙,清廷急調各路兵馬增援,最終不得不命丁憂在籍的曾國藩重任湘軍統帥,領兵入浙。
曾國藩遂放下思雲館的書不再讀了,再度出仕,出任湘軍統帥。
此時已是1858年的7月份了,浙江布政使李續賓與福建水師提督楊嶽斌二人經過一年多的浴皿奮戰,已經成功占領了九江,生擒太平軍将領林啟榮,獲賜黃馬褂。
這李續賓乃是羅澤南将軍的門生,一直跟随羅澤南将軍南征北戰,羅澤南将軍殉職後,他被朝廷任命接替了羅澤南将軍的職務,繼續帶領湘軍守衛浙江。
而楊嶽斌則是曾國藩建立湘軍時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幹将。
當年石達開帶領水師将曾國藩在九江打得走投無路後,因武昌被羅澤南圍困情勢危急,故石達開意欲先解武昌之圍再解南昌之困。
于是石達開分兵兩路大軍進軍武昌時,羅澤南便集中全部火力想一舉拿下武昌。
然而武昌城内太平軍戰鬥頑強,無比英勇,盡管整個武昌城附近炮火連天,厮殺聲、呐喊聲不絕于耳,可是武昌城仍舊堅如磐石,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被攻破的迹象。
為了采取圍魏救趙和策略逼羅澤南退兵,石達開便分兵一路即胡世衡所在軍隊前往樟樹,急速占領樟樹後包圍了當時城内空虛毫無準備的南昌。
南昌當時是曾國藩在駐守,曾國藩本與羅澤南是好友,便派出曾國痊來求救,然而羅澤南以為武昌不日即可攻陷,不願意落入石達開的圈套,拼死攻城,結果為流炮所傷,眼睛中彈,不治身亡。
羅澤南的軍隊便由李續賓統領,此後,李續賓與湖北巡撫胡林翼、湖北提督楊嶽斌等與太平軍相持于武昌城外。
此時,石達開因天京事變被洪秀全急诏回京,匆匆撤軍。
若不是洪秀全的诏令,南昌和武昌将再次落入太平軍手中。
當年江西百姓多麼愛戴擁護太平軍,不止百姓紛紛投軍,就連舉人秀才這些有才學的人也都入了伍,一時間人馬壯大,令人驚駭。
然而時隔僅僅兩年多,一切都變了樣。
九江太平軍守将林啟榮在小池口、湖口、梅家洲被攻占後,九江便失去了依托,陸上三面被圍,臨江一面也被湘軍水師控制,完全成為孤城的情況下,依然堅守不降。
李續賓圍攻九江,百計并施。但林啟容毫無懼色,率軍堅守城中,使湘軍頓兵城下一年多仍不能得逞。
1858年3月20日,李續賓再次攻打九江城。此時九江城内儲備的糧食已吃光,太平軍靠種麥自給,仍頑強抗擊。
5月8日、12日,湘軍挖地道轟塌東門、南門城牆,登城士兵均被太平軍抛擲的大桶火藥炸死炸傷,缺口重又堵住。
此戰,湘軍死傷無數,胡林翼向朝廷奏報說,湘軍傷亡士卒之慘,使将士莫不傷心飲泣。
19日,湘軍用地道轟塌九江東南城牆百餘丈,湘軍士兵前赴後繼,沖上城頭。
林啟容率部下浴皿巷戰,1.7萬多将士全部英勇犧牲,其壯烈為太平天國戰史中所僅見。
聞聽此消息,石達開在軍中為犧牲将士們舉行祭儀式。
誰也不知道,他們的今天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未來,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征戰生活還要堅持多久,堅持下去的意義何在。
然而他們惟一知道的就是,隻要翼王還在,他們就有了堅持下去的理由。為了翼王而戰,就是為了天國而戰。至于天王,他們無所謂了。
此次入浙,石秀姑和胡世衡屢立戰功,已經雙雙升遷。胡世衡被封指揮,石秀姑被封将軍。因戰火硝煙無法慮及婚禮,二人奏請翼王,就在軍中設酒,拜了天地,結為夫妻。
如此匆忙地舉行了一場軍中婚禮,隻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今天這一仗打完,不知道還能否繼續打下一場仗。世衡想給石秀姑一個名分,哪怕是不幸犧牲,至少二人也曾為愛相聚過,不虛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