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國畢竟是山東膏腴之地,這幾年雖經内亂,但是人口繁庶,手工業也頗為發達,如今新君已經即位,又有齊國做背書,政局是日漸穩定,相信用不了幾年就能恢複元氣。
不過可惜的是,魯國的心思卻并不在抗狄援衛上,這導緻于正的外交首秀不太成功。衛國使團隻能暫時在曲阜住上幾天,等待魯君的下次召見。
于正閑着無聊,便與手下參觀起魯都曲阜的風土人情來。
曲阜乃是後世孔子的故鄉,是東方文化重要的發祥地,被譽為“東方聖城”、“東方耶路撒冷”。于正後世的時候也曾在此旅遊過,如今隔了兩千多年時光的“故地重遊”,卻也别有一番滋味。
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街道旁伫立的高大樹木,以及威武雄壯的高大城牆,這一切都将随着曆史車輪的持續運轉,而不斷變化甚至完全湮滅于塵埃之中。
也隻有城外那條泗河,不論哪個時空,都在同樣地奔騰流動。于正信步走到泗河岸邊,想到後世孔子的那一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這句曆史名言,就是孔子在觀看泗河奔流時的感歎。
于正立于泗河岸邊靜靜“懷古”,卻見一旁河邊的竹木涼亭之中,有兩位華服打扮、腰間配玉的貴人正在亭中小酌。于正猜測二人或許是魯國的大夫一類,想到此行的外交任務,他便有心上前結交一二。
他悄悄地往前行了幾步,稍微偷聽了幾句二人的談話,以便自己能找個合适的話由插進話去。
“唉!為謀君位,父子成仇,兄弟相争,實乃人倫慘禍也。看今日之魯國,桓公時的魯國四公子如今隻剩季友、慶父二人,彼此皆欲殺對方而後快。莊公三子也隻剩新君姬申獨活,真是可悲啊。”
原來這二人談論的是魯國近來的君位更疊、兄弟相殘之事。
于正聞言稍稍組織了下措辭,便大步上前搭話道:
“魯雖遭不幸,但好在如今慶父已去,魯難将平。
再說多難興邦,說不定魯國經過此難之後,舉國更加一心,興盛之日指日可待也。”
“多難興邦,果真好見解。”其中一人聞言立馬稱贊道,另一人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多難興邦”這個成語要在一百多年後才會出現,所以于正此時講來,讓人覺得耳目一新,非常地有見地。
别人穿越偷詩,他偷成語。
亭中被驚擾的二人,見于正也是一副士大夫的打扮,自是起身行禮,相互間通報了名姓。
知道于正乃是衛國的大夫,更兼他“藏肉于袖”的賢名已開始在周邊各國傳播開來,于是二人便也熱情地邀請他坐下來,一起共飲暢談。
一番介紹之後,于正自也得知了二人的姓名,與預想的不一樣,其中一人确實是魯國的士大夫,而另一人卻是位流亡的它國公子。不過,二人皆是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惹得于正心中的“名人控”興起。
那年紀略大的老年男子,年約六旬,姬姓,展氏,名獲,字季禽,乃是魯國已故大夫無駭之子,食邑柳下。(死後谥号為惠。因其封地在柳下,後人尊稱其為“柳下惠”,是百家姓“展”姓和“柳”姓的得姓始祖。)
無駭是魯孝公曾孫,魯國的公族,曾任魯國司空之職,因而也稱司空無駭。他生前曾統帥魯師滅掉極國,立下戰功,所以死後,魯隐公便以無駭祖父“公子展”之名賜予“展氏”,從此後人便正式開始以“展”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