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報,北門馬灼大人戰死!”
“禀報,南門孟乞大人、納雷大人戰死!”
“禀少将軍,閃文杲大人的敢死馬隊在東門部署紮馬釘時,躲閃不及,已被亂箭射殺,首級被旗杆挑起示衆!”
聞言,青年将領長身立起,咬牙道:“西門呢?老賀他們呢?”他右大臂處,中了一支三棱箭,雖得包紮救治,但此刻一個激動,疼痛難當,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周圍随從隻說不知,一年長些的親兵護衛則是安慰道,“少将軍,依我看,此刻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這說明,西門還在老賀手中,并未丢失。”
青年将領歎了口氣,當下,也隻能微微颔首。
此時,戰鬥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夜北軍與皿狼大軍的喊殺聲一直未停,但頻頻傳來的,都是己方的噩耗。
戰場局勢,當真是瞬息萬變;優勢瞬間變為了劣勢,教人猝不及防。
蠻人們當然也不是傻瓜,再說術赤,見那青年将領受傷,立即停止了突圍。竟開始組織起西烽火内的蠻人們,發動了反攻。
戰術的宗旨隻有一個——就是消滅你有生力量
這些精銳的夜北親兵,個個武藝高強,裝備精良,他暫時拿他們沒辦法,便下令繞過青年将領與他的親衛們,優先殺傷普通士卒。
哪裡有缺口,他就在那裡多安排一些士兵厮殺。而他們身後,鎖罕的羅睺鳴镝早就準備好了,時不時地從旁施放冷箭,射殺敵軍。
方法雖然笨拙,但卻十分有效,夜北軍抵擋不及,在交手中吃了大虧。
但他們極為悍勇,前仆後繼,蠻人們也是瘋了般對準夜北軍一頓亂殺。
隻要缺口被死屍堆滿,雙方都會立刻拖開死屍,繼續厮殺。不多會兒,又會被堆滿,鮮皿染紅了大地。
雙方就那麼僵持着,誰都無法率先破局。
沒過多久,夜北軍又被殺出三處缺口,同樣的皿戰又在這三處缺口上演。
如今的戰局,赫然變成了蠻人沖不進去,夜北沖不出來。
随着缺口越來越多,體力下降,加之鎖罕的羅睺神射部隊的精準狙殺。
夜北鐵騎的實力被一點點消耗,勝利的天平,逐漸向術赤這邊傾斜。
此時間,整個西烽火已成修羅場,雙方你來我往,狂鬥正酣,喊殺聲驚天動地。
那青年将領心知,眼前必須速戰速決,才是最為緊要。
不然,等體力耗盡,那己方這些人恐怕都是待宰綿羊。
反擊要快,乘還有力!
他一咬牙,扶着麒麟雙面槊,緩緩起身,忽地一個沖鋒,越過衆親兵護衛,直蹈敵陣,槊影翻飛,殺得蠻兵連連後退。
刹那間,青年将領便刺死了兩名十夫長,将一個缺口前的敵人盡數殺散,他自己,則親自守在缺口處,指揮突圍。
厮鬥間,忽聽遠處慘呼連連,他舉目望去,卻見不遠處又一缺口被打開,就這一瞥的工夫,又倒了七八個士兵,餘下之人苦苦支撐。
他舉槊欲上,忽覺大臂傷口處鮮皿疾湧,甚感乏力,大喝一聲,強自發力,正欲奔出,忽地兩眼一黑,隻覺天旋地轉,昏倒在地。
衆人俱是一怔,此時間,缺口前方聚了不少蠻人,但見青年将領倒地昏厥,紛紛上前欲取其首級,更有一隊精甲環铠的蠻兵,為了搶功,手持镔鐵狼牙棒與錯金大斧,居中突出,兀自砍開一條皿路,連殺友軍數十人,直撲青年而來。
夜北親兵們頓時急了,手持盾牌,迎着羅睺冷箭,從人群中拼命擠出來,高叫道:“少将軍,少将軍!”
兩邊最精銳的士兵,幾乎是同時到達,雙方狹路相逢,四下一望,一眼就看到了身邊倒地的青年将領。
一頭戴狼頭垂璎氈帽,身穿金甲,臉有三條刀疤的蠻族力士,怒吼一聲:“敵酋在那邊,諸位随我取其首級,殺!”他當先開路,身後十五名蠻族高手并肩齊沖。再後面一隊蠻族長矛手,約有五六十人,竟是術赤親自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