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這個身着孝服,比她高出大半個腦袋,目光中卻滿是寒意的年輕男子。
呂绮玲縮了縮脖子,滿眼懼色滑跪在地,伏在膝前低聲啜泣着:“我……我也不知,阿翁……嗚嗚嗚……”
“起來。”
劉琦冷峻出聲。
呂绮玲揚起小臉又畏懼看了一眼劉琦,慌忙起身。
“記着,你是呂溫侯之女,不是那些市井田農小女兒家!溫侯一生頂天立地,教你武藝不是讓你當一個遇事隻會抹眼淚的廢物!”
劉琦伸出手替呂绮玲拭去眼角淚珠兒,聲音依舊冰冷。
“绮玲記住了。”
呂绮玲聞聲努力占直了身子,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去站在溫侯靈柩前,王十三,給她拿一件孝服!”
“喏!”
看着呂绮玲披好孝服現在棺椁前,劉琦扭頭一聲高喊:“起棺!”
“起棺!”
十六名陷陣營士卒齊齊呐喊。
靈柩再次緩緩而動。
從城内出來迎接的兵卒,自覺分往道路兩側而立,寂然無聲。
“文遠,伯平,這位小郎君是何人?他方才可是動手打了小娘你們都不讓吾阻止……”
陳宮看着已經走出數丈之遠的隊伍,這才站起身小聲問道身旁二人。
“軍師,那位是荊州牧長子劉琦,主公離世前,交代我等跟着劉郎君,将兩位主母托付給劉郎君照顧,還把小娘許配給了劉郎君。”
“軍師,伯平所言句句為真,好險,還好郎君方才攔的及時,主公把小娘許配給劉郎君果然沒錯,先前某還擔心郎君能不能降住小娘,今日來看,某的擔心多餘了……”
張遼望了望棺椁最前方那道身影,心有餘悸道。
“原來如此,這莫不就是常言道的‘一物降一物’?荊州牧長子倒也不算委屈了小娘。”
陳宮咂咂嘴開口:“扶我起來吧,送主公入城。”
“唯。”
……
下邳城。
呂布的棺椁剛剛移入匆忙而設的靈堂。
“夫君!”
“夫君。”
兩位婦人便在侍女的陪伴下一前一後匆匆而至。
為首婦人年約三十許,眼角雖已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迹,但保養極好,姿色也在上等之列。
可與身後那名絕色佳人相比,卻是黯然失色,簡直有雲泥之别。
“阿母,姨娘。”
呂绮玲連忙迎上前去,扶着二人來到靈堂前。
站在另一側的劉琦頓時明白,這二人應該就是嚴氏和有着‘閉月’之稱的貂蟬任紅昌了。
“夫君啊……”
嚴氏看見靈堂内放置的棺椁,頓時撲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阿母!”
原本已未哭泣的呂绮玲頓感悲從中來,相扶而泣。
劉琦望了一眼二人,勸又不知如何勸,還是讓她們哭會兒吧。
他尚未回頭,隻見那絕色佳人眼中挂着兩行清淚,蓮步輕移至他面前,揖手一禮:“妾身任紅昌,多謝劉郎君送還夫君靈柩之恩。”
“夫人快快請起,未能救下溫侯,琦深感抱歉。”
劉琦回禮緻歉道。
“劉郎君切莫如此,夫君能全屍而回,妾身已經很感激了。”
貂蟬擡起頭看向劉琦:“妾身已問過張将軍許多,唯有問起夫君死因之時,張将軍雖言夫君是力竭戰死,卻面色有異,郎君可否告訴妾身夫君真正死因?”
好一個蕙質蘭心的貂蟬!不愧是将兩大枭雄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子!
劉琦在心底大贊。
他方才還在奇怪貂蟬為何能一眼認出自己,原來是早就去打探過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