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
宛陵城頭。
周瑜看着城下再度蜂擁而至的荊州軍,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頭上夾雜着皿迹灰塵的烏黑汗水,扯着沙啞的嗓子喊了起來。
“荊州軍攻城了,迎敵!”
他記得這是第五日,但是已經記不清荊州軍攻了多少次。
五日來。
荊州軍的火藥是不計損耗地轟向宛陵城樓,攻城塔樓和雲梯等物也是源源不斷的建成。
若不是孫策留下的這一萬人,都是跟随他起家的吳郡精兵,恐怕早有人打開城門投降了。
可是如今。
這一萬吳郡兒郎,也隻剩下不到三千之數能上到城頭。
“周郎,将士們真的累壞了,我軍火藥至少也用一次吧,把城下荊州軍那些該死的抛石車打掉!”
一位頭上纏着厚厚繃帶的年輕将領來到周瑜身旁。
他姓朱名桓字修穆,來自于吳郡四大族之一的朱氏,這一萬吳郡精銳之中,有不少朱氏是的私兵。
朱桓望着城下百步之外耀武揚威的二十餘架抛石車,已經有些麻木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憤怒之色。
抛車轟完步卒沖,步卒沖完抛車轟,這無恥的荊州軍就會這一套!
“修穆,我軍制出火藥之事乃是絕密,這麼早暴露給荊州軍有弊無利,初始未用而現在才用,無異于告訴紀靈文聘我等守城兵士不足,若是荊州軍四面圍攻……”
周瑜望着身旁的年輕将領輕聲道。
他也有些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開始就把火藥拿出來震懾荊州軍。
可誰又知道向來以穩為主的文聘和紀靈,竟然會變得如此瘋狂!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周郎,你看看周圍的軍卒們,若此時再不用,恐怕連這次都守不住,又何談下次?”
朱桓望了望左右勉力起身,還有近半數挂着輕傷的士卒們,看向周瑜:“我等任務,乃是拖住紀靈文聘為主公争取更多時日。
若能毀掉敵軍抛車,至少能讓荊州軍不敢再如此肆意妄為,我軍重整士氣,或許還能再堅守幾日。
隻要能讓主公聚殲劉琦于吳郡,一切都是值得的。”
“修穆言之有理,隻要伯符能勝,我等就算死于此處也值了!”
周瑜思索了一瞬,望了一眼荊州軍中抛車所在位置,看向朱桓:“修穆你親自去傳令,讓城内抛石車換上火藥,瞄準城牆左右十五丈處,每隔五丈抛射一次!要快!”
既然決定使用火藥,那就必須在荊州軍反應過來之前,盡可能多的打掉荊州軍抛車,最大限度減輕他們對城頭的威脅。
“喏!”
朱桓興奮領命而去。
周瑜卻是緊盯着城下,神色又凝重了幾分。
他現在隻希望荊州軍駭于火藥之威,晚一點猜出城内兵士不足的狀況。
江東此次可以說是不惜代價孤注一擲,隻願伯符能夠成功把劉琦留在江東。
否則丹陽再失又未留住劉琦,江東再想起勢可就難上加難了……
荊州軍後陣。
龐統和紀靈文聘二人也在眺望城頭。
“龐小軍師,孫策已經有五日沒有出現在城頭了,隻有周瑜露面,多半是已經離去。”
紀靈看向龐統的眼中多了幾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