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衆将也齊齊望來。
“主公,袁術兵馬不足,又是逃竄,恐怕沒有那個閑心壞我屯田,汝南有夏侯将軍和程仲德在,守住郡府無礙,不過,攸以為此不失為一良機,或許我軍不用鑿渠,誘呂布出城即可。”
荀攸出列,拱手而道。
“公達,呂布有陳宮此等智謀之士輔佐,豈會輕易中這誘敵之計?”
曹操也反應過來。
他還留了夏侯惇和程昱這一文一武鎮守汝南,縣城守不住就不要了。
隻要袁術攻不下郡府,汝南就亂不了。
“主公,呂布若是事事肯聽陳宮之言,就不會落到此等境地,此人有勇無謀,又被我軍圍困數月,早已心神大亂;就算呂布不出城,我軍也可順勢進軍壽春。”
荀攸自信笑道。
“公達是說我軍在前往壽春路上設伏!”
曹操恍然大悟,不由大笑看向荀攸身後:“奉孝,你以為公達此計如何?”
“主公,公達此計甚妙,不過我軍還應當分出一支兵馬,派往兖州。”
郭嘉伸手一指挂在帳内的輿圖,眼角餘光瞧了一眼帳末。
“兖州?”
曹操和荀攸同時順着郭嘉的手臂看去。
“嘉以為,袁術此番逃往豫州,并非是想擾亂主公屯田,豫州多平原,一旦滞留日久,我軍回師,隻能自尋死路,袁術惜命之人,絕不會如此行事,其真正目的,乃是往冀州投靠袁紹。”
郭嘉上前幾步,走到輿圖前:“而豫州前往冀州之路,許都橫攔中間,我軍重兵把守,定不得過。”
“而往西則為司隸,就算河内太守張揚不攔也要翻越太行才能到冀州,而占據太行的黑山賊乃是袁紹死敵,袁術不敢。”
“袁術想往冀州,唯有一條路,向東經兖州進入袁譚鎮守的青州,故我軍隻要遣一良将,守住兖州往青州之路,袁術便再不能逃脫了。”
聽罷,曹操和荀攸眼前一亮,連帳内衆将也是頻頻點頭。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哈哈,奉孝不愧為世之奇士,不知奉孝以為,讓何人前往兖州截住袁公路合适?”
曹操指着郭嘉大笑看向衆将道。
既然兩位軍師都說袁術不會擾亂他的屯田大計,那他就放心了。
袁術去兖州還需繞一大圈,而徐州去往兖州的路途則近上數倍有餘。
他有充足的時間調兵遣将,将袁術攔在兖州。
“軍師,末将願往!”
“郭軍師,就讓末将去吧。”
曹氏、夏侯氏武将跪了一地。
這可是截僞帝袁術,萬一運氣好給生擒了,這不僅是穩打穩的首功,說不定就彪炳史冊了。
這個機會身為武将誰又願意錯過?
郭嘉一一掃過衆将,目光停留帳末三将身上,輕笑道:“玄德公,不如就由你帶所部兵馬前往兖州,攔住袁術這亂臣賊子可好?”
聽聞郭嘉點将。
衆人無不往帳末看去。
為首者身長七尺有餘,滿臉錯愕,垂在身側的雙臂近乎過膝,尤為顯眼。
身後兩人皆身高八尺,一人蓄着二尺長髯,丹鳳眼微眯不問旁事;另一人鋼虬滿面,豹頭環眼,臉上已布滿欣喜之色。
頓時。
一衆武将中傳來了幾句嗤笑之聲。
這三人他們都認得。
守不住徐州的徐州牧劉備,和他的兩個結義兄弟關羽、張飛。
“末将遵……”
劉備眼中露出一抹疑色,出列正欲回禮。
身前。
有人卻先他一步。
“軍師,為何讓劉備一外将前去,我等比他更為合适!”
曹洪大步出列,不滿瞪着郭嘉。
要不是主公與我等相救,這劉備指不定就被呂布給宰了。
怎麼有這等好事兒,軍師你還讓給他不讓給我們呢。
“子廉,不得對軍師和玄德無禮!”
曹操厲聲呵斥。
曹洪這才讪讪退了回去,死死盯着站在帳末的劉備。
“郭軍師,既然曹将軍願往,不如此次就由曹将軍前去,備兵少将寡,若攔不住袁術可就愧對陛下與曹司空厚愛了。”
劉備望了一眼曹洪,拱手推辭道。
曹洪這才滿意收回目光,滿眼希冀望向郭嘉。
“曹子廉,你敢辱我大……”
眼見劉備受辱,豹頭環眼着登時勃然大怒,指着曹洪便要還嘴,卻被身旁之人死死拉住。
“翼德,還不退下,休要對曹将軍無禮!”
劉備急忙勸下張飛,這才看向曹操行禮:“司空,備着實無力阻擋袁術,還請司空另擇大将。”
曹操眉頭微微一皺,望向郭嘉。
荀攸也開口道:“奉孝,玄德公兵馬确有不足,你看……”
“公達多慮了,玄德公近日已收攏徐州散卒數千,再有兖州之兵加以協助,攔住袁術斷然無礙。”
郭嘉不容置疑望向曹操:“主公,阻攔袁術,玄德公最為合适,絕無二人!”
眼見郭嘉如此決絕,荀攸不再勸言,回頭不動聲色對曹操使了個眼神。
“好了,吾意已決,衆将皆有要務,爾等無需再言!”
曹操知意,冷聲道了一句。
衆将連忙躬身颔首,站回原位不敢再有絲毫言語。
“玄德,奉孝少有如此決意之舉,你又是吾信任之人,此番攔住袁術這逆賊,一切就仰仗于公了,吾會派人通傳兖州守将,定讓他配合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