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點漸漸近了,是一個騎着馬的騎士,奔的異常匆忙,還時不時向後張望。
兄弟二人眼中閃過驚訝閃過,難不成是主公派回來報信的騎士,他們在淮水被襲擊了?
旁邊另一座箭樓上,哨卒伍長已然扯着嗓子高聲詢問起來:“糜校尉,我等要不要派人前去看看?”
“我親自去,你們繼續放哨。”
“喏!”
糜芳和糜竺快步走下塔樓,塔下的親衛已經牽過兩匹馬來。
兄弟二人帶着幾名親衛奔出大寨迎向前來之人。
“前方軍營重地,來人止步,下馬通名!”
一名親衛拍馬上前,叫住來人。
“籲~敢問諸位可是劉玄德劉皇叔部下?”
馬上騎士趕忙止住馬匹,抱拳問起前方之人來。
親衛回頭望向糜氏兄弟,糜芳打量了幾番眼前之人,上前幾步道:“在下糜芳,劉皇叔麾下贊軍校尉。”
“可算找到了,是劉皇叔部下就好。”
馬背上的騎士長舒一口氣,急道:“在下董應,車騎将軍親軍侍衛,奉車騎将軍之命從京城而來,有要事要見劉皇叔,還請糜校尉帶在下前去。”
“主公當下不在軍營,軍營上下皆由我和兄長做主,你有何事告知我等便可,我等自會禀報劉皇叔。”
糜芳盯着來人看了一眼開口道。
“劉皇叔不在軍營?!”
馬下的董應愣了下,臉色由晴轉暗,再度擡頭問向二人道:“敢問糜校尉,劉皇叔何時回來?并非小人不信任糜校尉,實乃事關重大,我家主人吩咐于我,必須親自……面見劉皇叔才能禀報。”
聽聞董應疑似話裡有話,糜芳不由回頭看向自己兄長,奉車騎将軍董承之命而來,事關重大需要親自禀報主公。
顯然,這個董家親信是帶着某種使命來的,這就意味着京城可能出了什麼麻煩,而現在的他們,麻煩已經夠多了。
“既然如此,董侍衛先随我等入營歇息,我家主公回來之後,再着人告知于董侍衛,你看如何?”
糜竺沖自家兄弟使了個眼色,拍馬上前了幾步說道。
“如此甚好,如此便有勞糜先生了。”
董應當即答應下來,面露喜色。
“請。”
糜芳扯了扯馬缰讓開道路,身後親衛也随即讓出一條道,董應策馬往軍營而去。
安置好董應送上吃食之後,兄弟二人再次來到了軍寨前。
“兄長,我總覺着車騎将軍此次派人前來并非什麼好事。”
糜芳低聲而道。
“不管是不是好事,都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主公回來見過之後,自會有定奪,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糜竺拍了一把哨塔的撐柱,微笑道。
他自及冠便要打理整個糜家大小事務,是吃過苦的,他和陶老州牧都認可的劉玄德如今仍未能成事,他雖有些遺憾還不至于失去希望。
而這位小了好幾歲的弟弟則不同,有他在前面撐着,弟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幾年東征西讨,腦袋挂在腰帶上日子反倒一年不如一年,心裡自然有些怨氣,他是心知肚明,隻能盡力幫這位弟弟撫平心氣。
可今日二弟的一番言論,讓他心底不禁泛起了漣漪,小妹活着若成為退路,他現在更應當盡心盡力輔佐劉玄德,将來若有機會,自家這位二弟萬一要是出去尋找小妹,自己也不至于受牽連掉了人頭。
如此這般,糜家方能從孤注一擲變成兩頭下注,無論哪個劉氏成事,糜家都不至于斷了香火。
“是是,一切自有主公定奪……”
糜芳歎着氣,應付差事般附和着目望前方,面色古怪轉頭:“兄長,定奪的人回來了,我等速去迎接吧。”
糜竺眺目而望,視野中忽然出現了一面旌旗,紅底黑字的‘劉’字大旗在風中飄揚,一百餘騎踏起一片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