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問,張羨和跪在地上的衆人心中皆是一驚。
這位劉荊州之子怎會知道桓階是主謀!
難道自己衆人謀劃之事早已被襄陽知曉?
“回劉郎君的話,桓階不在這裡,他被人打折了腿,被後面的兵卒扶着呢。”
一名長沙小吏跪在地上答道。
桓階被打斷了腿?
劉琦帶着幾分疑惑看向張羨。
按理他應該是張羨面前的紅人啊,怎麼有人敢打斷他的腿。
“确是如此,伯緒被一個叫魏延的伍長打傷了腿,胡亮也是被他所斬,就連老朽也是他的俘虜。”
張羨也不作隐瞞,帶着幾分苦意道。
劉琦眼神轉了轉。
魏延?!
還這麼猛!
該不是那位魏延魏文長吧。
魏延老家義陽,本就是荊州人,此時在長沙做郡卒也不是不可能。
“這我倒是要見見那位伍長了,還請張太守幫劉琦引薦一番。”
劉琦不動聲色,行禮請求道。
“敢不從命。”
張羨抱了抱拳,引着劉琦走向後方道:“張羨有幾事不明,還請劉郎解惑。”
“張太守不必多禮,你我戰陣之上是敵人,戰陣之外你是長者,又是前輩,劉琦能答的自然知無不言。”
劉琦神色平靜道。
“多謝劉郎,劉郎仁義猶有劉荊州之風,不知劉郎尋桓伯緒所謂何事?”
看着禮數倍至、說話滴水不漏的劉琦,張羨眼中浮出幾抹贊賞之色。
本來還有些擔心老友的安危,現在看到劉琦對待自己得禮數,他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雖然他剛才已然想過,劉琦早已知道他們謀劃之事。
但不确認一番,總是不願死心的。
“太守何必明知故問?我找桓階何事,太守應該比劉琦明白。”
劉琦微笑看着張羨:“至于太守說劉琦仁義勝于家翁,隻怕是謬贊了。”
“呵呵,劉郎過謙了。”
張羨歎了口氣,再問道:“老朽還有一問,那發出驚雷之聲轟塌角樓者是為何物?”
“此物名為火藥。”
“火藥,果然是有名字的……。”
張羨自言自語道了一句,不由偏頭再問:“郎君可否告知老朽,這火藥是由何人所制?此番之敗,老夫未敗于劉郎之手,卻敗在此人之手,不見上一面,隻怕老夫會死不瞑目啊。”
話音落下,未聽劉琦作答,卻聽劉琦身後傳來‘噗嗤’一笑。
張羨不悅扭頭看向尚在捂嘴之人道:“将軍何故發笑?老夫所說乃是實言,若無此物,劉郎之軍再多上倍數,也未必能攻下臨湘城。”
“嘿嘿,張老頭你口口聲聲說敗于煉制火藥之人、不敗于郎君之手,可這火藥本就出自郎君之手你怎麼說。”
甘甯大笑道。
“這火藥竟是劉郎所制?!”
張羨回頭,不可思議望着劉琦。
你堂堂州牧之子,怎會制這等匠人之物。
“興霸不得無禮。”
劉琦輕斥了一句甘甯,看着張羨點頭道:“這火藥确實出自劉琦之手。”
“後生可畏……”
張羨沉默良久,感歎了一句,擡手一指前方:“那便是魏伍長和伯緒了。”
劉琦放眼看去。
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少年,和另一位兵卒攙着一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