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孫權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張昭,顧雍,朱治,吳景四人進門,隻是微微拱手行過一禮,便各自找位置坐去。
畢竟孫策不在,以他們的身份,無需對這位二郎君施以多大禮數。
“二郎今日讓我等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最後而來的吳景邊走向座位邊道。
“把周校尉的書信遞給四位長君傳閱一番。”
孫權把書信遞給身旁侍者,開口道:“大江水軍遭荊州軍襲擊,水軍督淩操兵敗身死,周校尉正領殘軍返回,荊州軍尾随其後,離吳縣也不過幾日路程了。”
“荊州軍竟來了吳縣?!”
堂下四人神色登時大變。
也顧不得什麼面子,慌忙起身,從侍者手中搶過信函,圍在一起看了起來。
半刻鐘後,四人皆是失魂落魄回到座位之上。
“權今日召諸位長君來,就是想問問我等現在要如何應對,還請諸君拿個主意才是。”
孫權起身一拜,望向堂下四人。
幾人互相望了望,三人目光集中到張昭一人身上:“子布兄,在座幾人屬你最長,又是郎君親命的吳郡長史,不如就由你先說吧。”
“好吧,承蒙諸位看的起,那我就先說一句,荊州軍攜大勝而來,這火藥之物更是尤為犀利,孫郎雖弄到了火藥配方,但尚未制成,若劉琦勢大,我軍能不戰便不戰為好。”
張昭起身行禮,看了一眼孫權,又望望身旁三人道。
“子布兄,以你話中之意,這是要與那劉琦乞和?你應當知曉,孫郎與荊州乃有大仇,今敵軍未至,你便想與荊州乞和,枉孫郎還将吳郡諸事托付與你,你教我等如何于孫郎交代?!”
朱治也随之而起,疊着雙手不滿瞪着張昭:“某不同意與劉琦講和!”
“朱君理!你以為我想講和?!荊州八郡,外加劉琦新占三郡,乃是十一郡之地,而我江東僅有三郡,還有叛亂尚未平息。
劉琦此次敢登岸而攻,必是早有準備,僅憑吳郡這兩萬兵卒,你能保證擋着住劉琦的火藥和兵鋒嗎?!就算能擋住一次,以荊州天下無雙之水軍,援兵定能源源不斷,你還怎麼擋?”
張昭毫無懼色反駁,神色更是尤為不滿。
他從徐州避禍至江東,就是為了躲避戰亂。
你們這些武人遇事就隻知開戰!
戰事一起,必然耗費錢糧甚多,江東這點家底兒如何能撐起兩面作戰?
三郡對十一郡。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愚蠢!
“某不知擋不擋的住,荊州會不會有援軍來,隻知孫郎将吳郡兵事托付于某,某有守土之責,某不能對不起孫郎,先戰,戰不過再言其他。”
朱治負氣而道,說完扭身走向一旁,誰也不理誰。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孫權也沒敢插話。
他能看出來。
兄長未在,僅憑自己這個尚未及冠的小子,是鎮不住這四位兄長留下的‘顧命’之臣的。
“子布,君理,你二位勿要再争,且聽吾一言,雍有一折中之法,無需與荊州軍拼的玉石俱焚,也無需與荊州軍請和。”
顧雍上前拉住二人道了一句。
“哦?元歎,你有何折中之法,快快道來。”
張昭急忙扭身,有些迫不及待問道。
他從徐州避難至江東,就是為了躲避戰火,實力懸殊能不戰則不戰,早已是他刻在骨子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