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
劉希堯這邊還沒說話,黃宗羲率先崩了,簡直就像是看外星人一般,不可思議的看向這姓黃的和姓鐘的。
咬牙切齒的大罵:
“你們,你們怎能如此無恥?!劉爺的老婆,那是你們的大嫂,是你們的主母啊!你們,你們怎的就能做出這等喪心病狂、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你們還是人嗎!!!”
周圍,王喜、秦東旭、盧琦等親兵也都有些傻眼了。
他們知道流民軍内部有些混亂,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卻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有這種簡直讓人無法形容的事情……
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在模範軍。
以模範軍嚴苛的軍律,都不是千刀萬剮可以解釋的了。
這邊,饒是徐長青已經看出來梁子這幾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卻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希堯這厮,還真是個倒黴催的……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更好讓徐長青打開突破口。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那大夫人、二夫人,都是賢良……都是正經人家出身,怎會如此陪你們胡來?!”
劉希堯這時終于反應過來,死死的盯着這姓黃的漢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正所謂‘哀莫大于心死。’
臉皮都要被人扒掉了,他反而是恢複了深邃的冷靜。
這姓黃的漢子也覺得有點對不住劉希堯,可事已至此,他也懶得遮掩什麼了,冷笑道:“劉爺,您應該聽過一句老話吧?好女怕纏朗。剛開始,你兩位夫人肯定不願意,但是,梁子趁你出去用強之後,她們能咋辦?慢慢的,就破罐子破摔了呗。”
“……”
劉希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轉而卻又無比劇烈的睜開:“那你們背後,究竟是誰!是誰!!!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對我!!!!”
劉希堯恍如一頭老虎,死死的盯着這姓黃的漢子。
這姓黃的漢子還沒開口,旁邊那個姓鐘的忙急急道:“劉爺,劉爺,是大軍師的人,都是大軍師的人指使我們這麼幹的哇……”
姓黃的也急了,急急道:“劉爺,還有汝候,汝候一直與你不對付,給了我們不少銀子,要找你的麻煩啊……”
“還有……”
兩人就像是競拍一樣,當即把諸多隐秘都說出來。
這種狀态,除了徐長青還能保持着如山般的沉靜,便是黃宗羲也懵圈了。
真的是從未想到過,流民軍内部的鬥争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不過,鬥争歸鬥争,宋獻策、劉宗敏等人雖是有些針對劉希堯,但是,恐怕也不敢指使這幫人做出這等事情。
這還是梁子幾人,尤其是那梁子,着實心太黑也太壞了!
劉希堯聽完後,整個人都是止不住的哆嗦着,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過于此啊。
徐長青這時拍了拍劉希堯的肩膀,“劉爺,你放松點。這世上,哪有過不去的坎兒?不管是誰,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若你下不了手,我徐長青替你來!”
劉希堯忽然笑了,緩緩的晃了晃脖頸,登時發出咔嚓嚓一陣聲響,深深對徐長青一抱拳道:“侯爺,事到此時,多餘的話劉某便不說了。您對劉某的恩義,劉某永世不忘!但這件事,還是劉某自己來!幾個賤民無足挂念,但是,現在咱們必須要把事情的來回摸清楚,決不能讓這些賤民壞了侯爺的大事!”
徐長青笑着對劉希堯豎了個大拇指:“劉爺,這就對了嘛。所謂知恥而後勇!咱們男人,誰都是從一張白紙過來的,劉爺你之所以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恐怕是當年征戰時日太多了,沒心思去了解女人。這些娘們兒,其實就這麼點事兒。自家人,還是要多多溝通,少擺架子。”
劉希堯聽到徐長青這話,心裡不由舒服了不少,忙是重重點頭,直接把梁子等人帶回去。
徐長青也不再在這邊盤桓,帶着黃宗羲幾人回到對岸營地。
畢竟,模範軍這筏子構架雖是安穩,但此時一直在下雨,萬一來波小洪峰,縱然徐長青不怕,卻是沒必要浪費這個力氣。
回到這邊,衆人雖是都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但都有些沉默。
這玩意,着實有些傷人的,每個人都有老婆孩子,也容不得他們多想想。
黃宗羲也是一陣沉默。
他們這些文人本身便是愛幻想,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力,怕是比之對其他人都要更甚。
半晌,黃宗羲還是沉不住氣了,小心問徐長青道:“主公,您,您是怎麼看出那梁子幾人有問題的……屬下,屬下想了良久,着實是沒有什麼頭緒……”
徐長青不由一笑:“黃先生,這事情吧。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真要算起來,也算是一種積澱吧。主要還是見識的人多少。黃先生你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出來,主要還是沒有接觸過太多這樣的販夫走卒。以後,接觸的多了,黃先生的眼力怕是要遠勝于我。”
黃宗羲本來還很驚悚,可聽到徐長青這話,心中卻是止不住的舒暢又惬意。
他到此是完全看明白了,徐長青這厮,簡直就是模闆一般的教科書!
他對人情世事的曆練,怕早已經臻入化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