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膽大”嘴角微翹了一下。眼光瞪了一下曹雪花的眼睛。曹雪花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娘！……現在你還能看得到嗎？”

　　“看不到！看不到！……咦！明明剛才還看得到的，怎麼現在眼睛又瞎了呢？”曹雪花一頭霧水。

　　“沈膽大”臉上露出了笑容，但是這笑容有一些僵硬。“娘！……你還想不想繼續看到任何東西呢？”

　　“沖兒！……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怎麼把娘給說糊塗了呐？”

　　“别在叫沖兒沖兒的！這話我來喜歡聽！我請你這一個瞎老太婆改改口行嗎？……”“沈膽大”咬牙切齒地說。

　　曹雪花怔住了，一時語噻。“你！……”在曹雪花的記憶裡，“沈膽大”可從來沒用過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我怎麼了？……我壓根就不是你的兒子！今天天亮，我莫名其妙地來到你家裡，就你叫成了兒子了。還有什麼時候又來一個鬼爹。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呐？”“沈膽大”白了一眼曹雪花。

　　曹雪花皺了一下眉頭，仍然柔聲柔氣地說：“沖兒！……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我們娘倆相依為命十幾年，你的聲音我是熟悉不能再熟悉了！你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兒子呐？是不是？……”曹雪花欲言又止。

　　“是不是怎麼了？……”“沈膽大”追問。

　　“是不是你嫌棄你娘這個瞎老太婆拖你後退呀？……要是這樣的話，你娘我幹脆一頭撞在牆上撞死算了！……嗚嗚！……”曹雪花說着說着流下了眼淚。

　　“哼！……别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你滾吧！……這房子多現在起就歸我了！嘿嘿！……”“沈膽大”紅着眼睛，笑起來露出了兩排漆黑的牙齒。紅眼睛、黑牙齒的變化，曹雪花是看不到的。

　　曹雪花聽到“沈膽大”這第一說，心頭立即絞痛起來，她捂住自己的兇口，她不理解“沈膽大”為何如此說話、為何如此對她。在此之前，“沈膽大”可是對曹雪花百依百順的。

　　“好！……好好！……沖兒！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嫌棄老娘沒用了！……”曹雪花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娘不拖累你！……”曹雪花咬了一下牙，閉上眼睛，重重在向牆上撞去……

　　曹雪花這重重地一撞，把牆撞了一個大窟窿，但是她的頭卻毫發無損，她感覺是撞在了棉花上……

　　曹雪花把頭從窟窿裡抽了出來，摸摸了自己的頭。“咦！……怎麼回什麼事也沒有呐？”曹雪花疑惑地自言自語。

　　“老太婆！……你當然會沒事了，你這個鬼丈夫一直都在的，怎麼可能讓你有事呢？我還想讓你再活五百年呢？”房間的聲音再次響起。

　　“唉！……我這把老骨頭活着有什麼用呢？連兒子都嫌棄我！還是讓我死吧！……”曹雪花說完又重重地向牆上撞去。

　　這次，曹雪花沒有撞到牆，她被一個虛無缥缈的影子拉住了。“老太婆！……你别急！聽我給說！……”

　　曹雪花邊連擺手。“你别說！……你别說！……鬼才相信鬼話！讓我死！……讓我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