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平帶着人趁亂奔向了主帥營帳。
今日行動,平元忠肯定會親自出馬,這南洺軍的副帥敖永望卻一定坐鎮軍中。
敖永望是南洺的老将了,算是平元忠的恩師。
要不是他年紀太大,軍營事務有些吃力,這次的主帥很可能會是敖永望。
葉承平此次的目标正是他。
平元忠年紀尚輕,再沉穩也有想不到的方面。
可敖永望不同,他是征戰多年,且安穩長壽的老将,最不缺的就是這心思缜密。
借着詐降的事,把這敖永望解決了,往後和平元忠交手就會容易許多。
敖永望今年已經七十整了,尋常老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多少有些眼花耳聾、腿腳不便。
但他不存在這些問題,就是這戰場舊傷一到變天的日子就疼痛難忍。
外面怎麼鬧哄哄的,莫不是元忠那小子今夜不順利。
敖永望正掙紮着想要起來,營帳外值班的親衛便貼心的進來了。
疼痛纏身的人,注意力有幾分下降“外面這是怎麼了?”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蛾子撲翻了燭台,燃着了營帳的小事。”
年邁的敖永望終于發現了事情有點不對勁,但匕首已經刺入了他的後背,直穿心髒。
葉承平敬重他的才能,給了他一個痛快。
不然以七年前的家仇,葉承平不會讓敖永望死得那麼痛快。
七年前,夢溪河還未改道,清澈寬闊的水流一直流過了兩國邊境,滋養着南洺的東北部,那時的葉承平因皊州入伍士兵較多,被調往了江州。
那一次戰争,南洺分數次派了上萬水性極佳的士兵,從夢溪河一路潛入了洺水,又從夢蘇橋方向混入了夢溪縣和蘇門縣。
大軍在皊州城外猛攻着,後方的夢溪縣和蘇門縣卻突然被敵軍占領。
前後夾擊,那是一場死戰。
在南洺軍的大規模屠城中,在夢溪縣的葉家全族被滅,無一幸免。
這夜襲敵營是有危險的,作為一軍統帥的葉承平本不該冒險,可他也是人,他有私心,他想親自殺了敖永望,因為他是七年前那場皿戰的統帥。
南洺軍營已經徹底亂了。
他們又趁亂殺了幾位品級不低的将領,之後便匆匆出了軍營,躲進了夢溪縣東邊的安月山。
-------------------------------------
一聲爆炸聲響起,夢溪北城牆上砸下了一個又一個帶火的酒壇。
錢天和一行人快速後撤。
兩邊原本安靜的民居裡,迅速出現了一支人數可觀的隊伍,他們手持皮盾,陣列整齊。
盾牌後方,是一排弓箭手,弓箭手旁邊是一個手持火把的士兵。
火把接二連三的點燃,不是為了照明,而是為了毀滅。
一支又一支帶火的箭羽射向了平元忠一行人。
城牆上的酒壇仍在往下砸。
易燃的酒,碰上了燃得正旺的火。
平元忠第一次這麼狼狽。
李乘風的身份被發現了,這是平元忠的第一反應。
皊州軍詐降的埋伏,并不在夢蘇橋。
原本就準備擒賊先擒王的平元忠,手拿長刀,直奔錢天和而去。
錢天和迅速拔出長刀反擊。
兩人在帶火的箭雨中間過着招,身上或多或少都被火燎出了水泡。
長刀橫劈,差點砍傷了平元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