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天和将芝麻糖送至了營帳,宛矜玥此時還未休息,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宛姑娘,給你的。”男子的眼中閃着星光,笑得有幾分傻氣。
宛矜玥接過了紙袋,打開,裡面是幾塊不怎麼齊整的芝麻糖。
很甜,也很脆。
錢天和望着吃糖的女孩,嘴角彎得更厲害了。
“你吃了糖便早些歇息吧,我還有軍務要處理。”停留了不過一刻鐘,錢天和便準備起身離開了。
嘴裡還在吃糖的宛矜玥,忙拉住了錢天和的衣角。
她趕緊嚼碎了嘴裡的糖塊,語速極快地說道“我今日出去走了走,發現那個李千戶好像有問題,我看見他給了别人皊州軍的布防計劃。”
錢天和聞言一怔“我知道了,你早些休息。”
宛矜玥嘴角有糖渣,錢天和大着膽子遞出了自己的帕子,用手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那是一方毫無紋飾的白絲帕,宛矜玥接了過來,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三更剛過,夢溪縣府衙後院西廂房。
李乘風正聽着葉承平仔細說着這次的任務,這是一次詐降任務,李乘風将負責帶兵埋伏在詐降地點,等待詐降将領帶着敵軍出現。
他面上嚴肅恭敬,心裡卻想着等自己的姑母當上太後,自己的表兄成了皇帝,便能在栎陽府橫着走了。
想象總是美好的。
李乘風離開一刻鐘後,錢天和踏入了西廂房。
“将軍。”錢天和恭敬的給葉承平行了軍禮。
“此次任務,你作為我方将領詐降,以夢蘇橋布防圖,吸引敵軍穿城前往夢蘇橋。”
“我會派人在夢溪縣北城門設下埋伏。”
“屬下定竭盡全力。”錢天和思考着這項任務,好像他得演一場大戲了。
葉承平和錢天和細細推敲了詐降前的細節之處,這一說,便是一個時辰。
月上中天,錢天和去尋常士兵營帳中,随意找了個空地,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是個陰天,小雨淅淅瀝瀝地下着。
錢天和起了個大早,去找了正在操練的蕭軒宇。
“蕭百戶。”錢天和站在操練場旁邊向蕭軒宇招了招手。
軍營裡,上下級之間,還是得稱呼官職,稱兄道弟容易産生閑言碎語。
“錢千戶。”蕭軒宇小跑着,轉眼便到了錢天和面前,行了軍禮。
“我有點私事和你說,宛姑娘現如今在軍營,扮了男裝,當了我的親衛。”
“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忙,不方便帶上她,還請老弟能照拂她一二。”
蕭軒宇聞言一愣,這宛姑娘不是不喜歡錢天和嗎?現如今這就是怎麼了?
離得太遠,所以想念他的好?
“今日便把她調來我這邊吧,我想辦法讓她單獨住,實在不行,把我的營帳讓給她。”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錢天和望了望烏雲密布的天空,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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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矜玥聽着錢天和的話,他要把自己調走?心下頓時有了幾分猜測。
他有很危險的任務,不願帶上自己。
宛矜玥并未多問,利落地收拾了些衣物,便去了蕭軒宇那裡報到。
衣物是以前錢天和穿過的,宛矜玥找了夥房的廚娘幫忙改成了合适的大小。
詐降計劃一步步執行着。
皊州軍中,錢千戶突然被貶為百戶,李千戶則被派去了操練去年剛入伍的新兵。
消息一出,便引出無數流言。
有人說南洺軍偷襲那晚,頭功本是歸錢百戶的,可是被這葉将軍攬到了自己頭上,這李千戶定是知道内情,才會被調去操練新兵。
什麼?外戚。外戚又如何,這軍營消息滞後,隻要那上報朝廷的送信親兵是自己人,外戚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