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走出陰暗的峽谷,二人感覺身上輕松了不少,面前廓然開朗,茫茫群山間,清風輕拂,好不惬意!
兩人正說話間,徐風突然感到場間的氣氛有點異樣,那是修行道天啟巅峰,作為神念師的本能感應。
好像有什麼人在暗中看着自己。
徐風掃視四周,終于在峽谷出口前方百丈遠的一枝山石上發現一個人影。
之所以用一枝來形容一塊山石,是因為那塊石頭真的很像一根豎起的樹枝。纖細而高企,就像倒立着的一把劍,一個身披黑色布氅的人影,在豎起的山石上若隐若現。
“李客!待會隻要我一動,你立刻往峽谷方向跑,不要回頭!”徐風肅然說道。閃身從李客背後的褡裢裡抽出那把短刀,刀尖朝上倒立在自己背後。
“老大,是追兵趕上來了嗎?”李客問道。
李客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隔着數百丈的距離,他根本看不清遠處那個人影,更感知不到場間天地元氣的變化。
“嶺南第一惡人的徐風,竟然也是個讀史之人。”隔着百丈遠,那人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徐風二人耳中。
昂然立在山石上的人影,飒然臨風,絕世獨立。
好像不屑于雲夢山合為一體,更像在刻意的區别于世上任何事物。
那個影子隻是在昏暗的陽光下晃了一晃,就越過百丈的距離來到徐風的近前。
徐風不認識這個人,但隻要看一眼就會永遠也忘不掉這個人的容貌。
一身黑衣,肩膀上披着黑色的薄紗長袍,臉型俊美無比,隻是嘴角微微上撇,帶着一種無盡的冷酷,好像天下一切事物都令他不屑一顧,更顯的自己與衆不同,絕世獨立。
徐風想起以前的一句話,平靜的回道:“讀史,使人明智!”
“哦,修道不足兩年,名聲卻大躁嶺南,果然有趣。”
嶺南,大夏王朝北方稱雲夢山麓以南為南方。隻有本身就是南方的人,才把雲夢山麓以南叫做嶺南。看來此人是徽州人,徐風想道。
徐風想起一句應景的話,說道:“漂亮的皮囊到處都是,有趣的靈魂卻萬裡無一”
那人沉默了很長時間,好像在理解徐風剛才的話。突然平靜的說道:“我是來跟你打架的。”。
“為名?為利?或者是為替天行道?”徐風說道。
“替天行道!”那人嘴角湧起嘲諷之色。“我楚不悔隻為自己。”
那人看了一眼徐風背在身後的雙手,繼續說道:“如果你非要找個理由,那麼大概就是興趣吧。會一會名動嶺南的修道天才,對我來說很有趣,因為嶺南已經很久沒有像你這樣的人出現了。如果你先被别人先殺了,那多可惜!”
楚不悔!
徐風猛然記起這個名字,這是四州龍鳳之一的徽州之龍。也是最近幾年聲名鵲起的年輕高手。而且是其中最神秘的一個。
此人獨來獨往,神秘莫測。傳聞癡心修行,一大愛好就是找人比拼,并且從未敗北。在嶺南名聲很響,一些較小的宗門或者江湖幫會如何犯了他的忌諱,吓得東躲西藏,而一般在沒有躲起來之前,就已經付出皿的代價。
很少人知道,楚不悔在踏上修行道路之前,曾經是徽州白石城的一名衙吏。
那時的楚不悔,朝九晚五每日按時應卯。到月末發完饷銀,就去小酒館裡還掉上月賒的酒賬。一個人的日子過得悠閑自在。
那年。白石城中接連發生命案,城中好幾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糟蹋後被殺。
白石城制使發布懸賞通告,發動有司人等緝拿真兇,以平定驚慌的人心。楚不悔作為執水火棍的低等皂吏也參與到了其中。
那是中元節的夜晚。白石城中張燈結彩,通衢大街上萬家燈火,遠遠望去,星星點點猶如天河。
楚不悔坐在一家小酒館的閣樓上喝着悶酒,猛然發現對面的酒樓裡,幾個錦衣弟子神情慌張,鬼鬼祟祟。
放下酒杯,來不及跟掌櫃說記賬,楚不悔化作一道黑影,向街巷對面的酒樓裡蹿去。正好把那幾名錦衣弟子堵在包間門口。
“讓開!”其中一個看起來氣質優雅的公子冷聲說道。
“我是城中公差,要進去調查。”楚不悔平靜的說道。
“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制使大人手下的一條狗!”那名年輕公子肆無忌憚的嘲諷。
楚不悔和其他年輕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冷靜,或者說是冷酷。
這樣一句話不會激怒他。他是大夏帝國最底層的一名皂隸,雖然看出面前的公子錦衣玉帶,是一名權貴,但在這名年輕皂隸的心裡,大夏帝國的律法高于一切。
“讓開!”這次輪到楚不悔說。
“給我往死裡打!”那名公子從牙縫裡崩出幾個字。接着就從衆人中間向屋子裡退去。
胥吏都是練過幾手的,何況是胥吏當中打架出名的楚不悔。幾名公子哥的拳頭還沒有到,楚不悔後腳發力,如一隻獵豹猛然向為首的錦衣公子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