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星樓所在的宗門依山而建,随着山勢的起伏,若幹亭台别院點綴期間,從下至上建築大緻分為幾個層級。
第一層是山門兩邊跨過牌樓,寬闊平整的幾十個大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是記名弟子操持各種俗務的地方。稻谷米糧,蔬菜瓜果,供應十幾萬弟子吃穿住用的生産、勞作都在這裡進行。
再往上的第二層就是化神、修武、鑄器、長生、符陣,五大别門的駐地,層層疊疊的樓台殿宇将一座山的半山腰蓋的滿滿當當。
随着山勢的上升,環境越發清幽。再往上一裡多地,山間突出一個數百丈寬的崖坪,是焚星閣的演武場,平日裡阒寂無人,直到半月一次的弟子演武才派上用場。
山峰最高處是焚星樓總門,有一座闊大的院落,數十間華麗的宮殿依次排列,院中有五顆蒼老的銀杏,樹齡有幾千年之久。因為陣法的禁止,普通弟子很少能夠來到這裡。院落後邊有一座古樸的塔樓,正是整個宗門的菁華所在——焚星樓。
徐風閑來無事就在各個别門溜達,那裡都能見到他的身影。
化神門的神殿,鑄器門的藏閣,去的最多的地方還是長生門的丹房。
碰見路過的同門,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徐風都熱情的打招呼,混個臉熟。
諸門的師兄對這個整天臉上挂着笑容,衣衫整潔,長發梳的一絲不苟的修武門弟子也都慢慢的熟悉起來。
還以為他是哪個皇室貴胄的公子,進門修行圖個玩樂,整日無所事事的逛來逛去。
門主考驗的前三天的夜裡,大師兄飄然而至,像一隻幽魂在天字丙号舍的窗前飄過。
本來就無心睡眠的徐風從床上豁然驚起,推開房門,隻感覺眼前掠過一陳涼風,回頭看時大師兄已經坐在桌邊,手裡捏着茶杯在喝茶,好像已經在哪裡坐了一個時辰。
進門,落座,提壺,倒茶皆在一瞬間完成,大師兄臉上沒有半點賣弄的意思,略顯猥瑣的臉上愁容滿面。
對于師兄展現出來的高妙身法,徐風并不意外,随手合上門,道:“師兄,有辦法了?”
大師兄好像得了牙疼病一樣,一隻手托着腮,看看徐風,又看看房頂。
徐風馬上就明白了師兄的意思,鄭重的說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大師兄小眼中放出贊賞的光芒,指指桌邊的凳子,徐風坐了下來。
……
……
徐風連夜修書一封,第二日天一亮,按照大師兄的指點到前面尋申師兄、陸師兄。
晨光初盛,過了記名弟子忙碌的幾個大院是焚星樓的第二道山門。進入這道山門才是真正的修行之地,弟子們日常所說的下山,指的就是出這一道山門。
山門旁邊有幾間飛檐拱壁的閣樓,正是申、陸兩位師兄的住處。時辰尚早,山間晨霧還沒有散盡,閣樓掩映間,有炊煙伴着茶香缥缈而起。
徐風走上閣樓,兩位師兄正在用膳。精緻的矮桌上擺着幾道色香舉佳的菜肴。
爆炒鳝背、荷葉粉蒸肉、冰糖甲魚、苔菜小方烤,青豆蝦仁……都是帝國徽州的特色名菜。旁邊的銅鼎上照例熱着一鼎香茗,二人邊吃邊飲。
想不到兩位師兄如此講究,吃個早飯都這麼興師動衆。與這菜肴一比,山腰别門廚房裡做的隻能喂豬。
其他别門的飯菜徐風沒有嘗過,修武門的弟子平日修煉,都是流皿出汗的體力活,就跟前世運動員的配餐一樣,飯菜也以補充能量為主,并不講究口味,連着吃上十天半月,嘴裡就能淡出個鳥來。
徐風拿出書信,又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恭恭敬敬的遞上。
二人吃的差不多了,拿起沏好的香茗漱了漱口,吐在特制的銅盂裡,有小斯遞上方巾,擦過手,申師兄才從容接過徐風手裡的信封和銀票。
“仙台晉王府!五百兩銀子!”申師兄面帶驚異的說道。
“你小子,打法要飯的啊!”陸師兄怪眼一翻道。
徐風後悔沒有聽大師兄的話,白挨這兩句搶白,慌忙又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