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漸漸習慣了平淡的衡水生活。如果沒有特别的事情,就加緊鍛煉自己的身體,為有朝一日夢想中的修行做準備。
每日五更,徐風就會起床,先在小木屋裡打座一個時辰,凝練精神力。然後一身短衣,下山到沈大娘家裡,把兩個大水缸打滿水,跟六叔公随便開兩句不鹹不淡的玩笑,再跑步回到學堂。日複一日,無論刮風下雨,從不間斷。
好在來回二三十裡山路,沿路植被蔥郁,稻田清香,正是錘煉肉身的好地方。
徐風身上的傷勢已經痊愈,要到山崖絕壁下尋找他那件寶貝衣服了,所以要到鎮上購置繩索等物,準備一番。這次是和小影一起下山。
二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邊走邊聊。徐風從一個悶葫蘆變成一個話唠少年,地球幾千年知識融彙在一個大腦裡,說起什麼,那是前世今生,來龍去脈,頭頭是道。
臨街的一間酒樓,二樓雕窗徐徐推開。黃俊才一眼就看見像蝴蝶一樣在街上飛舞的小影,以自己閱女無數的定力,心中也不由抽動一下。
下山崖絕壁的物件購置完畢,剛好剩下五兩銀子。銀子是徐風從蔣遼那裡借來的,是蔣遼一年的花銷。
徐風二人來到一間衣店,是剪裁各式女裝的店鋪,琳琅滿目的衣服挂滿了整個房間。
宋夫子隻是個學堂的管事,隻負責學堂的教授,沒有管理錢糧的權力,一年到頭也就十幾兩銀子,日子過得清貧。小影滿腹心事的歪着腦袋,瞧瞧這個,看看那個。
關于女人買衣服,一個字“刷!”。前世的徐風知道,刷就是付錢的意思。
徐風對着正在櫃台後面打盹的老掌櫃道:春夏秋冬,各季衣服來十套!
老掌櫃猛然驚醒過來,楞了一愣,慌忙向後台招呼小二:懶貨,快給貴客量衣服!
小影茫然的看着徐風,徐風拿出五兩銀子往櫃台上一拍道:放心,哥不差錢!
徐風的小屋,桌子上一堆東西——繩子,火鐮,短刀,鷹爪,傳遞信号的火箭等等。
小影對徐風念念不忘那件破爛衣服疑惑不解。也許這件衣服陪伴了徐風的奇遇,對徐風有特殊感情吧。反正隻要阿風高興,怎麼都行。
徐風的那件風衣,不僅僅是一件衣服,更是地球時代最高科技的代表。口袋存儲着海量信息,袖裡藏着光子武器,對徐風來說,一定要找到。
次日天剛放亮,徐風腰上已經綁好繩子,另一端系在涯邊一株松樹根上。燦然一笑,對涯岸邊的蔣遼和小影說道:我去去就來。
懸崖深不可測,越往下去,光線越是幽暗。慢慢墜到崖底,好像來到另一個黑暗陰森的世界。
樹木遮天蔽日,陰森而幽暗,手臂粗的藤蔓在樹木之間纏繞。樹上有風,山風,黑暗中沙沙作響。
缥缈的霧瘴在林木間升騰,讓黑暗中充滿了迷幻詭異,不時響起枭鳥刺耳的鳴叫聲,隐隐伴随着野獸的吼叫。
徐風在林間穿行,突然想起曾經做過的一個夢,夢裡有黑色的山,黑色的林,黑色的皿和紅黃色的太陽。
腳下是腐爛的枯枝落葉,踩上去又濕又滑,不時有一尺長的蛇蠍,蜈蚣在枯葉中穿行。
徐風按照小影指的方位,并沒有見到那件黑色的風衣。
徐風手持短刀,行走約一裡多地,也見不到天光落下,依然是黝黑的林木。前方幾顆高大的枯樹在藤蔓的纏繞下圍在一起,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
徐風用短刀撥開藤蔓,往裡觀看,一條水桶粗的巨蟒靜靜的卧在枯樹之間。在向前方,從高處落下的光多了一些,樹木變得低矮,眼前展現出奇異的一幕畫面。
方圓數十丈的植物全部枯死,變成詭異的深黑色,在黑色大圓的正中,赫然是自己重生前穿的那件黑色風衣!
生化輻射!
不可能!風衣上沒有輻射的放射源,就算物質發生了變異也不至于讓方圓數十丈都化為漆黑之色。
徐風不敢貿然前進,站在黑色大圓外沉思起來。
沉默片刻,徐風也不得要領。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扔到黑色的植物之上,隻見那枯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黑化。
“邪門!”
徐風打開火鐮,點燃一把枯枝扔進黑圓之中,方圓數十丈的黑色植物上騰的一下,燃起黑色的火焰,發出吱吱的刺耳聲響。
黑色的火場映襯着幽暗的林木,周遭升起一種陰森邪惡的感覺。黑色的火場像一個巨大的圓形黑洞,又像一隻黑色的眼瞳,随着時間的推移,火圓慢慢縮小,最後隻剩下那件風衣,上面閃爍着幽暗的火苗。
徐風慢慢靠近那件衣服!
幽暗的林木間傳出憤怒的狼叫。
一隻巨大的土狼猶如一道閃電從幽暗的密林裡竄出,不是撲向徐風,而是撲向那件風衣。
這是一隻老狼,毛發已經成為灰黑色,獠牙凸起,毛發倒豎。
黑狼抓起風衣,竟然如人一般站立起來,四肢張開,将風衣穿在身上!沖着徐風詭異的看了一眼,扭頭朝密林深處狂奔而去。
徐風暗道不妙,展開身形疾追而去。
一狼一人在幽暗的林木間狂奔,身影時隐時現,追出幾裡路程,迎面竟然是另一堵涯壁,在涯壁數丈高的位置,有一個石洞。
電光火石間,那隻蒼狼後腿一挫,全身發力,如一支利箭向上竄出,一頭紮進石洞裡面,蹬落了幾塊洞口的山石。
密林裡瞬間變得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