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言也早早做好了準備,知道康定侯一定會訓斥自己,隻是沒想到竟然直接等在他的屋子裡了!
面對頭頂上劈天蓋地的斥責聲,他學着以往那樣悶不作聲,等那老頭子自己罵完後消氣。
“若不是因為你在蘇将軍府上,朱尚書又十分敬重蘇将軍,不然你以為今天我這張老臉還擱得下嗎?”
“……”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其實是蘇将軍在幫你,就你這樣,還探讨學識?我就是相信母豬上樹,也不信你會上進。”康定侯到底是他親爹,看似糊裡糊塗,其實心裡跟明鏡似的。
李時言擡頭說:“爹,有你這樣說自己兒子的嗎?”
“你是我生的,我為什麼就不能說你了?”
“可我今天是真的去找子洛探讨學識去了,你不信我,總不能不信他吧?難道子洛還敢跟我狼狽為奸不成?”
“這……”侯爺轉而一想,倒也是!
人家蘇将軍為人正直,自然不會為了幫這臭小子開脫而說謊騙人。
便甩甩手說道:“罷了,好在今天人家朱尚書什麼都沒說,不然我往後在朝中還怎麼面對他?”
李時言懶懶散散的跪在地上,沒個正形!
他見自己父親的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便問:“爹,你真打算讓我娶朱尚書的女兒?”
“怎麼?你還不想娶?”
“我還年輕,還沒……玩夠呢!”他将腦袋垂着,聲音越說越小,就跟蚊子叮咬一般。
委屈極了!
康定侯聽了,怒斥一聲:“年輕?你看看燕京城裡,那些跟你一般大的人都已經成家了,孩子都生了好幾個,就你這麼個不争氣的東西,整天就給我闖禍,現在隻知道玩,玩玩玩,早晚整個侯府都會被你玩完了。”
“哪有這麼嚴重!”
“怎麼沒有這麼嚴重?你現在就是等着老子的爵位來過日子,你以為将來你世襲之後就能自在了?老子告訴你,不能!”康定侯起身,指着他的腦袋說,“爵位不是你的搖錢樹,也不是你的擋風傘,如果将來你犯了一丁點的錯,落在别人眼裡那就是天大的錯,皇上也不會饒了你!指不定,還會要了你的腦袋,你現在不争氣,将來我死了,誰能庇佑你?如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給你找了朱尚書家這麼好的婚事,以後還能幫你一二!但你要是把這門婚事給搞砸了,我就一刀把你給宰了。”
赤果果的威脅!
李時言從小到大被威脅了無數遍,耳朵都已經聽出了繭子,就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一樣也不落下就對了。
當然,眼下也不是他倔強的時候,該服軟還是得服服軟。
他跟沒吃飯似的說:“是,孩兒知道了,一定不會給爹你闖禍,也一定規規矩矩的娶媳婦。”
“你知道就好。”
“爹教誨的是。”
侯爺見他這般,便也不再繼續洩憤下去,變了臉色,稍稍溫和下來,說:“今日,朱尚書的千金到了府上,那孩子很懂事,長得也幹幹淨淨的,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就是一樣,而且知書達理,又善解人意,知道你不來,非但沒有生氣,還很懂事的說沒事,可到底是咱們怠慢了,所以,再過幾天你就親自去一趟朱尚書的府上,登門拜訪,也當是去謝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