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卿今天來得有些晚,不過他也沒錯過喬父喬母二人。
喬父喬母沒見過他,倒是聽過他數次。就自家二女婿都是周六爺的族親,也虧得他肯牽這個線。
說到周耀祖這個未來二女婿,喬父喬母還是很滿意的。
比之大女兒婆家的遭心事,這未來二女婿家裡就他光杆一人。上頭沒個難纏的婆婆壓着,明瑜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了。就是以後要回娘家,哪怕是天天回也沒人說三道四的。
且自兩人訂親以來,那周耀祖逢年逢節的,懂事知禮得很,手頭雖沒什麼銀錢,但禮數還是不缺的,不時給喬父送兩壇小酒,給喬母和祖母藍氏等人扯兩塊布料,給明珩送兩方筆墨。來家也是不閑着,見有活幹就動手幫忙。
就是藍氏對這個孫女婿也是滿意得很。
因着喬父和明珏也是有秀才功名的,周耀祖來家也來得勤,不時和喬父、明珏探讨一番學問。偶爾在青川城裡也約上明珏一同去參加一些書會什麼的。
喬父喬母想着這二女婿,再想着大女兒嫁的這家人家,這一比,還真是覺得當初擇親不謹慎了。
哪怕是找戶家裡再窮困些的,隻要家裡簡單,家人和睦,比什麼都強呐。
隻是現在說這些也不免有些晚了。隻能寬解着女兒些了。
喬父喬母對周耀祖滿意,如今見着了周宴卿自然是要好生感謝他一番的。
周宴卿見着喬家父母,也有些驚喜。加上他能言善道,倒是跟喬父相談甚歡。
中午,喬母幫着喬明瑾做了兩大桌子菜,還讓雲錦把他嶽父嶽母一家也請了來。
秀姐也是喬母看着長大的,自然也是要請了她們一家。喬明瑾在村裡也一直得她一家子的關照,喬母跟她娘家也走得近得很。
而老嶽頭得知喬父喬母過來,也帶着兩個兒子過來相見。
吳氏是絕不肯來的,就是來了也沒人歡迎她。
喬父見了他父子三人,面上淡淡的。
但想着女兒還是他家的兒媳,也不好說得太過份。隻是說喬明瑾嫁得遠,還是希望嶽家能多照顧着些,做父母的還要替出嫁的女兒操心雲雲。
直把老嶽頭說得臉上發燙。對吳氏的所做所為又氣了兩分。
老嶽頭心裡有愧,對喬父的留飯也不敢應,打過招呼,說了幾句話就帶着兩個兒子走了。
倒是嶽仲堯留了下來。
喬明瑾也不在意。在外人眼裡他們還是夫妻。這一年來,喬明瑾搬出來單過,嶽仲堯一個人在嶽家,也引來不少人說了好些歪話。
但好在喬明瑾都渾不在意。
廚房裡,秀姐、何氏、夏氏幫着把做好的飯菜一一端到堂屋。喬母拉着喬明瑾落在後面。
“這周家六爺怎麼送這麼多東西來?我聽說他這段時間天天都送?”
喬母一肚子疑慮。
“娘,也就是一些吃食罷了。在他們大戶人家眼裡這都不算什麼。聽石頭說,他們周府每天廚房采買都是幾十籮筐的,送來的這些也不值周六爺小廚房的用量。周府廚房采買得多,有些也是府裡莊子上送來的,也就是多勻一個小廚房的量罷了。對于他們還說,這算個什麼。”
喬母看喬明瑾一副不當事的模樣,有些擔心:“可咱家畢竟隻是一般莊戶人家,他為什麼這麼照顧咱啊?無功不受祿,再說讓人說閑話可不好。”
喬明瑾安撫地拍拍喬母的手,說道:“娘,你放心吧。女兒這可不是無功受祿。光是這個作坊就給他們周家賺了不少。去年可是送了好幾件精品根雕給京裡周家做人情。他們青川城的周家聽說年禮都收得比往年多了好幾倍,可不都是女兒的功勞?”
喬母看着她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樣,拍了她一記:“怎知是你的功勞?不過是不要的木頭樁子罷了。你也不過是出出主意,人家還出錢出力呢。”
“娘,你可别小看這根雕。這木頭樁子在咱鄉下,雖說沒什麼用,劈柴燒都費勁,但你也在作坊看到了,那雕出來的東西,可是能傳幾代人呢。放一個在家裡,又稀罕又大氣。娘你就放心吧,女兒有分寸。再說這做生意哪裡沒個應酬的?也就是女兒沒那福份被請到城裡的酒樓吃吃喝喝,這些肉啊菜的,值當什麼?生意人來回送禮可不隻是送這些肉啊菜的,人家送一回金玉綢緞什麼的就比得上送咱一年的肉菜了。”
喬母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又道:“你這丫頭也别不識好歹了。這些牛羊肉和這海鮮幹貨對于咱莊戶人家來說可都是稀罕物呢。”
喬明瑾挽着她,道:“娘,你放心吧。女兒有分寸呢。到時幫他多出些主意也就是了。女兒現在還幫他做着帳,人家一個帳房一個月還領五兩十兩的月錢呢,女兒都沒跟他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