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出聲後,柳溪這邊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了。
岑墨辨認出熟悉的聲音,擦頭發的手一頓,往朝這看了過來,這才發現柳溪舉着的手機正對着他。
柳溪給他使眼色,讓他趕緊走開,又忙把手機鏡頭切到前置,一陣幹笑,“就是逛街和爬山啦!”
然而已經沒人聽她說話了,柳父的腦袋拼命擠進鏡頭裡,瞬間占了大半,“等等等,那不是岑墨嗎?是他在說話嗎?叫他過來,叫他過來。”
柳母又把他擠開,追着上一個問題問道:“你們住在一起?!”
柳溪矢口否認,“沒有沒有,我們沒住在一起,他房間的水管壞了,在這我這洗澡……”
她紅着臉撒謊,哪怕父母對她與岑墨的事已經是睜一隻閉一隻,但畢竟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思想未必開放到這份上,尤其在柳溪将二人關系托盤而出時,父母皆是一驚,原本還挺高興的事,忽然就樂不起來,果不其然開始問東問西,盤問細節。
“什麼時候和好的?這都住到一起去了?還說沒有!把鏡頭再掃一遍卧室,讓我看看?”
柳溪頓時萎了,紅着臉承認道:“是是是,我們是住一間。”
她用着最後的倔強辯解道:“那也是不得已的,他房間的水管真壞了,沒修好,地闆都泡了。”
柳母:“隻是住一間?隻是住一間?不會睡……”
柳溪惱道:“沒有沒有!你這麼不放心,我現在和他分手算了!”
岑墨擦幹頭發,打理好儀表出來就聽到柳溪怒氣沖沖地吼了這麼一句。
岑墨:“……”
他又做錯什麼了?
那邊又聽到柳母的聲音。
“哦,本來我還想和你說,你有個娃娃親當上空軍少校了,問你要不要吃飯……”
後面的話,岑墨沒聽見了,因為柳溪迅速把音量調小了下去,她壓低聲音在說什麼他會聽到。
岑墨若無其事地走到鏡頭前,與柳溪父母打了招呼。
柳溪父母一看見他,立馬改了剛剛審問犯人似的模樣,樂呵呵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啊?這事你爸媽知道了嗎?”
岑墨:“還沒。”
要以前他估計就這麼答完結束,但如今他會想這個答案可能不會讓對方滿意。
他們開口提這個問題,一定是非常關心的,大概又是怕他和以前一樣藏着捏着不說,讓柳溪受委屈。
所以,他又鄭重說道:“我準備回國後,帶溪溪見見他們。”
既然在一起了,那有些事也可以打算起來,他還沒帶柳溪正式見過自己父母,雖然兩家那麼熟悉了,但他如今明白,知道有些該有的禮節不能省,這是對對方的一種尊重與重視。
然而,柳母卻是笑笑,“也不用那麼着急,你們才剛談,慢慢來。”
聽到這話,岑墨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是反對見他父母的意思了。
雖然對方父母沒明着嫌棄他,但他也知道自己在他們那是留了黑曆史的。
岑墨啞然。
那邊柳母已經說起别的事,她與二人囑咐了些話,就說不打擾他們了,難得主動關了視頻。
岑墨把手機還給柳溪,聲音低沉,像是喉嚨裡發出的,“你爸媽是不是不同意?”
柳溪:“什麼?”
岑墨:“你剛剛說要分手。”
柳溪愣了下,才想起剛剛自己說了什麼,那不過是與父母一句玩笑,他竟然會當真,還露出這麼一副緊張與心慌的模樣。
沒想到以前沒心沒肺的人,現在會在意到這種程度。
柳溪笑道:“沒有啦,開玩笑的。”
岑墨依然闆着臉,“娃娃親是什麼?”
柳溪倒抽一口氣,他居然聽到了?
好吧。
柳溪尴尬地摸了摸頭發,扭頭看别的地方,“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啊?”
岑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真話。”
柳溪輕咳了聲,“實不相瞞,我媽當年給我結了許多娃娃親,剛剛說的空軍少校啊,哎呀,還有之前吃過幾個飯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就瞧見岑墨臉上的鎮定好像慢慢裂開了。
她坐起身,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我的娃娃親,哦對,鄭宇涵也是。”
聽到這名字,岑墨的臉立馬陰沉了。
柳溪笑得花枝亂顫。
岑墨壓下翻滾的心緒,不可置信地攥住她的手腕,“真的?”
柳溪眼波流轉,“你剛剛不是聽我媽親口說的,還能假?”
岑墨緊緊抿住嘴,感覺渾身的皿液都凝固了。
原來她媽媽是打了這樣的主意,難怪說不着急。
岑墨忽然發現自己正宮地位岌岌可危,因為下面有一群人虎視眈眈着,隻要他稍稍做得不好,就很可能被打入冷宮。
昨晚二人才敞開心扉,放下隔閡,他以為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今天就給他落下個重磅炸-彈。
說不郁悶是不可能的,但強烈的危機感并不會讓他沮喪,他很快就認清了現實,認為這是在給他敲警鐘,不能因為追到人而得意忘形,必須要使勁對她好,加倍對她好,讓她徹徹底底斷了找别人的念頭。
柳溪并不知道岑墨在這短暫時間内,思緒千回百轉,隻是覺得他這麼明晃晃吃醋的模樣有點可愛。
她嗤笑了一聲,“我去泡澡啦。”
剛要下床,在沉思的岑墨蓦地俯下身,一隻手抱住她的腰,一隻手繞過她膝蓋後方,将她整個人從床上抱了起來。
柳溪猝不及防被公主抱起,整個人頓時變成煮熟的蝦,僵地躬着身體,結巴道:“你,你幹嘛!”
岑墨抱着她朝衛生間走,“你不是腳酸嗎?抱你過去”
這也太體貼了點吧!
柳溪哦了聲,紅着臉窩在他懷裡,又忍不住攥着他衣服偷偷笑了起來。
到了衛生間門口,柳溪扶着他胳膊下來,雖然頂着一張大紅臉,她也要努力坐懷不亂,“好了,我自己可以。”
她轉身往裡走了一步,發現岑墨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看樣子沒打算走開,她投以疑惑的目光。
岑墨目光掃過她兩條腿,“真的可以?”
柳溪哭笑不得,“不然呢?你要幫我洗嗎?”
聽聞這話,岑墨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他不自然地移開目光,“那你小心點,有事叫我。”
柳溪點點頭,把門關上。
她脫下衣服,在浴缸裡舒舒服服地泡個澡,緩解了一身的疲勞,不想出來時又被岑墨抱了起來。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他抱得更娴熟了,連步伐都平穩了許多。
柳溪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仰頭看他,“我沒有這麼羸弱吧?又不是完全不能走路。”
岑墨低下頭,見她沐浴後滿面紅光,情不自禁地親了一口。
“唔……”
柳溪沒料到這人怎麼突然就親下來了,還是就着這麼個公主抱的姿勢。
兩人吻了好一會,直到岑墨手臂發酸,有點抱不住她了,這才分開,柳溪被放到床上時,呼吸都是亂的。
眼見那男人意猶未盡,又要壓上來繼續,柳溪立馬弓起膝蓋頂住他的兇膛,“我要幹活啦。”
這家夥每次一親起來就沒完沒了,好像都不會膩。
雖然柳溪很享受,但理智告訴她,不能沉迷美色,再說他們才剛談,不能一下滿足對方太多,所以她得打住了。
無視岑墨熾熱的目光,柳溪兀自端起筆記本,迫使自己轉移注意力。
岑墨坐在她腳邊不舍離去,可是光這麼坐着,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都是親親,他深呼吸了幾口,使自己冷靜下來,低頭拿出手機查了查。
【運動後小腿肌肉酸痛怎麼緩解】
他翻了一會網頁,等到自己的呼吸平複了,便轉頭看着那兩隻墊在抱枕上的腳,問道:“要不要幫你按-摩一下?可以更快恢複。”
柳溪想着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不差摸一下腿了,便道:“好啊。”
而且她的腳是真的酸。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着,不知不覺就走了那麼多路,還不覺疲憊,其實回想一下,要比當時在長白山走得路多得多,所以等到回來,身體就承受不住累垮了。
岑墨嗯了一聲,把她兩隻小腿挪到自己大腿上,打算現學現賣。
柳溪剛剛洗完澡,穿着素色的紗裙,兩條細腿露在外面,白白淨淨的,浸泡過水的皮膚細膩光滑,猶如羊脂玉一般,手感極好。
岑墨的掌心與指腹忍不住環着她的小腿肚,輕輕摩挲着。
她很瘦,小腿上并沒什麼肉。
岑墨知道這都是因為那場車禍造成的,她身體不好,不太能長肉,他又心酸又心疼,按-摩都沒敢用勁。
柳溪忍不住說道:“可不可重一點?”
“再重點。”
“重點!”
連說了三遍,對方還是沒怎麼用力,她不耐煩道:“你是不是手酸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岑墨這才說道:“怕你疼。”
柳溪擺擺手,“我不疼啊,我很勇敢的,真的,你盡管按,用力按!”
岑墨在她唆使下,雙手在她小腿肚上用力一壓,柳溪疼得一聲慘叫,“啊——疼!”
她差點把腳踹到對方臉上,要不是岑墨手快握住了她的腳踝。
隻是這麼一擡腿,岑墨的目光無意間觸到紗裙下不該看的地方,頓時觸電一般立馬收了回來,幾近粗暴地将她腿迅速放下。
柳溪還疼得發出嘶嘶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