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這個……”柳溪倒吸了一口氣,“也太誇張了吧!”
“誇張什麼喲?”柳母還在喜滋滋地給她翻照片看,“我和你說啊,這些孩子,都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每一個都知根知底,父母都很好,看看我都加着微信的呢,而且祖上三代都清白,沒離異,沒出軌,沒家庭暴力,你盡管放心挑選!”
柳溪震驚到目瞪口呆。
柳溪的媽媽就在他們家附近的社區醫院預防接種科工作。
所有住在這片區的孩子都會被帶到柳母這兒打預防針,因此柳母常常說這裡的孩子哪個不是從小被她摸過屁股長大的。
而他們這片社區都是高檔住宅,住戶非富即貴,都是社會精英,這些家庭出來的孩子起碼家庭條件不差。
柳母從小就開始給柳溪物色,瞧着長得好看的,有前途的,立馬就和人家父母拉關系。
柳溪覺得她媽媽這行為簡直就像在釣魚,一隻隻釣到自家魚塘來,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媽媽就已經給她圈養了一池子的魚。
雖然柳溪覺得岑墨把娃娃親當真是個很荒唐的行為,但她媽媽這種以娃娃親為由的釣魚行為好像更荒唐。
柳溪原本還有點忐忑的心情,被柳母這麼一攪和,全都沒了,嗔怪道:“媽,你怎麼就不早介紹讓我認識認識啊!”
那她說不定就不會看上岑墨了!
柳母:“那現在認識也不晚啊?你喜歡什麼類型的?高冷的?溫柔的?陽光的?乖巧的?……”
柳溪急忙搖手,“别高冷了,我都要吐了。”
還是像覃師兄那樣溫柔點的好。
這輩子她都不會再喜歡高冷的男人了,太傷了。
柳母又笑了笑,“行,你喜歡什麼樣的就去談,哪天找不到喜歡的類型,再來挑!”
柳溪嘴角抽了一抽,尴尬地笑着回房去了。
不過她想,岑墨要知道自己隻是池子裡一條魚,是不是要裂開了。
***
周一,柳溪神清氣爽地去上班了。
一早上都在例會中度過,也沒見岑墨有什麼不正常表現,一如既往的苛刻,所有人都逃不過被他挑刺。
柳溪已經被挑習慣了,都總結出經驗來了,所以這次準備了五頁PPT,把每一項工作都寫在了裡頭。
她的主要工作是調研自動駕駛圖像感知的算法,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論文,找論文,看論文,找論文……
然後複現代碼,調參、測試、調參、測試……
最後彙報結果就是……
這個本周可以有結果。
這個下周應該有結果。
這個可能有結果,還要再看看。
……
雖然聽起來毫無技術含量,并且枯燥無味,但上周被岑墨教訓後,她也反省了下自己,或許是前陣子帶新人,帶得她有點膨脹了,真覺得自己編程很厲害,所以急于想要他分配更多任務給她,而實際上,她連他給的一個模塊代碼都寫得不清不楚。
就算她比所有新人厲害又怎樣,不過是矮中挑高個,與其他人還是有很大差距,所以她決定安安分分地先把眼前的做好。
當她說完之後,再回頭看了眼岑墨。
終于看見了今天他第一次變臉。
不是被她這麼認真的态度感動得五體投地,而是變得……更加高深莫測。
柳溪心裡咯噔一下,是PPT做的不好嗎?已經很詳細了,完全避免了他像之前突然提問,讓她回答不上的難堪場面。
他這樣子看上去起碼要給她挑四五個錯出來的樣子啊。
結果,柳溪緊張兮兮地等他發難,就等來了他一句話,“以後每個人彙報時間控制在5分鐘内,下一個。”
柳溪:“……”
一陣無語之後,她高興地要飛了。
她竟然是今天唯一一個沒有被挑刺的!
然後,岑墨通知了一件事。
“下周要去桐城自駕測試場進行測試,不僅僅有我們課題組,還有别的組一起,周三到周五三天,請提前安排好工作。”
柳溪一看,自己和白甜都在名單裡。
她正看着,岑墨忽然叫了她一聲。
柳溪:“在。”
岑墨:“負責收下所有人的出差申請表,交到行政那買車票。”
柳溪低頭認真記下工作,“好。”
會後,柳溪就督促大家在釘釘上填寫出差申請,并且打印申請表……
白甜忽然神秘兮兮地跑過來與柳溪說道:“柳溪,我能不去嗎?”
柳溪:“怎麼了?”
白甜:“我不敢回桐城,我家在那,其實……”
她把柳溪拉到一邊,湊到她耳邊說道:“我是逃婚出來的。”
“啊?”
白甜皺着眉,點了點頭,“對方家大業大,要知道我回去了,還不把我抓回去扒了層皮。”
柳溪:“哦,家大業大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逃?”
白甜:“因為對方是個瘋子,總之我不能嫁,也不能回去,你幫我想個辦法,怎麼和岑教授請假一下?”
柳溪搖搖頭,“我想不出來。”
白甜:“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出來?”
柳溪露出為難的笑,“我真幫不了。”
就算她想得出來也不能說。
上次因為幫學妹改代碼的事,已經招惹了岑墨,這次要再幫同事逃避出差,他肯定要處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