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冷笑道:“老爺隻記得你待我不薄,卻忘了我婆娘和孩子都是怎麼死的嗎?”
夏長河愣了一下,想起某件往事,隻道:“你們是下人,為了保護主人原本就是需要犧牲的!”
阿忠緩緩地道:“我跟在你身邊幾十年,知道你有多涼薄,你從來隻知道索取,從來就沒有半分情義,我最初也想忠心于你,而你卻讓我家破人亡,今日我沒動手殺你,已經仁至義盡!”
“你是家仆,是奴籍!”夏長河終是想起這件事情:“你這般走了,我要報官!”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去秦府的時候,夫人已經拿了我們的賣生契,去府衙裡為我等消了奴籍,所以你想要報官随便報吧!”阿忠拿着這些東西,拖着他有些拐的腿,緩緩走了出去。
夏長河看着破舊又冷清的房間,幾乎崩潰!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非常成功的人物,卻沒有想到一出事就被人這樣對待。
他終于體會到了什麼是無助,什麼是絕望。
夏淺語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迷茫,入目不是牢房也不是熟悉的地夏府,她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她坐起來想了好一些才想昏睡前發生的事情,當下深吸了一口氣,她沒在夏府,十之八九是夏府被抄沒了。
她轉身想要下床,卻發現景淵半躺在她屋裡的一張躺椅上,他的個子很高,躺椅對他而言有些小了,他修長的腿不舒服的半伸着,身上的毛毯也滑落了下來。
夏淺語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是滿滿的溫柔。
他千裡迢迢地趕過來,路上一定很辛苦,卻因為擔心她,而未曾好好休息。
她半趿着鞋子走到他的身邊,替他将滑落的毛毯蓋回去。
因為蓋毛毯需要彎腰,所以她離他很近。
晨光從窗外灑了進來,照在他的臉上。
他平時五官總讓她覺得有些淩厲,可是此時他睡着時,她卻覺得他的五官柔和了不少,雖還不是溫潤如玉,卻也比平時看着更易親近。
他的眼睛輕輕閉着,睫毛輕覆在眼睑上,高挺鼻梁下是微薄的唇,有人說薄唇的男子最是薄情,這話她覺得是不适用于是他的。
否則他也不會因為她幼時不經易的相助而一直記挂于心,更不會為了救她辛苦奔波,也不會知她有難千裡迢迢的趕過來陪在她的身上。
她看到了他臉上冒出來的青密的胡渣,莫明覺得這樣的他有些可愛。
屋子裡甚是安靜,隻有兩人的輕淺的呼吸聲,她的眼睛微微一彎,低頭輕輕吻上他的唇。
她隻是想輕輕親他一下便好,隻是她才親上去,一雙大手便繞到她的後背将她抱進懷裡,另一隻手插入她的發間托着她的後腦勺,不讓她躲開。
夏淺語這才知道他早就醒了,她的臉微有些泛紅,心裡升出了羞意,卻很快就釋然了,因為親她的那個人是他,她清楚自己的心意,願意和他靠得近一些,做一些親密的事情。
景淵感覺到了她的柔順,輕輕放開了她些許,問她:“可還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