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聯軍

　　雪宮，一号會客廳。

　　格蕾蒂斯原原本本地把談判過程告訴了芙瑞雅，當然，卓王孫在旁邊一面看着報紙，一面将談話全都收于耳中。

　　芙瑞雅：“如此說來，我們不但讓玉鼎赤同意放棄基因武器，還收獲了十天的休整時間。這個結果，比我預想的好多了。”

　　格蕾蒂斯：“我會讓蘭斯洛特撰寫一份報告，加急發回。有這十天時間，我們所需的所有物資都會到齊。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沒有改變，在軍力對比上，我們仍然處于絕對的下風！芙瑞雅，我軍需要一場勝利，請你給我出個主意。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戰争，整個人類的命運或許都取決于此。”

　　芙瑞雅點點頭：“我明白，格蕾。别的不說，SEVEN陳兵在肯尼迪海峽，我和小卓的婚禮還怎麼舉行？但我對軍事一竅不通，你要制定戰略，還是應該找專業人士商量才對。”

　　格蕾蒂斯擺了擺手：“從開戰以來，我聽夠那些參謀、智囊團的廢話了。就想聽聽你‘非專業’的意見。”

　　芙瑞雅雖然沒有上過軍事學校，但她所出的疑兵之計，成功地使SEVEN放棄了基因武器，解了人類艦隊被全殲之危。而這是那些正規的軍事将領做不到的。在格蕾看來，她也許不懂軍事，但很懂人心。把握住人心，就已經勝利了一半。

　　芙瑞雅：“我以為，作戰勝利與否，無非取決于雙方的力量對比。改變了力量對比，就能令勝利的概率大增。方法也無外乎兩個：要不就是增強己方的力量，要不就是削弱敵方的力量。”

　　格蕾蒂斯點點頭，作為有多年作戰經驗的統帥，她對這些理論知識并不陌生。

　　芙瑞雅說的并不是具體的戰術，而是戰略層面的大方向。這就對了。如果她說的是具體的戰術，反而沒有必要。目前的困境，不是一兩個戰術能解決的。需要的正是正确的戰略指導。

　　芙瑞雅：“增強己方的力量，目前隻有一個辦法，就是促進三大區聯兵。第二大區幾乎将所有的兵力都壓在前線了，聯兵不是問題。第一大區目前至少有三具大天使在前線，調動起來應該不是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第三大公，也就是小卓的爺爺。第二、第三大區宿怨很深，開戰之前，兩位大公又差點在公爵會議上吵起來。這次聯兵，雖然是為了人類而戰，但更多的是為了第二大區，因此，我怕第三大公未必會答應。”

　　格蕾蒂斯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芙瑞雅說得不錯。

　　合衆國主要的軍事力量，集中在第二、第三大區。目前所需要的聯兵，其實就是第三大區的支援。但以第二、第三大區之間的宿怨與第三大公的脾氣，答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對付第三大公，格蕾蒂斯可一點辦法都沒有！

　　芙瑞雅：“現在是戰争時期，按照合衆國的法律，三位大公不能同時出現，以免被敵人一網打盡。所以，這次簽訂協議，隻會有一位大公出席。格蕾，你發加急報告時，不妨讓亞當斯叔叔裝裝病，若是不能前來，來的人很可能就是卓爺爺。隻要他來了，我們就有可能說服他。”

　　她看了卓王孫一眼：“也許，我可以跟小卓演一出戲，騙騙他老人家。”

　　格蕾蒂斯：“你是說，你能說服他老人家？”

　　芙瑞雅：“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隻要他來了格陵蘭島，我就有辦法，至少比遠在天邊見不到人把握大些。”

　　格蕾蒂斯：“我會專門給爸爸寫封信，注明這一情況的。我相信他一定有辦法促使第三大公前來。”

　　芙瑞雅：“這倒是。亞當斯叔叔總有辦法的。至于削弱敵人，最主要的手段是誤導，使其做出錯誤的判斷。就像這次，我們用疑兵之計誤導了玉鼎赤，讓他放棄了基因武器，等于綁住了他的一隻手。我們還要将誤導進行下去，最好讓玉鼎赤多做出幾次錯誤的判斷，多綁住幾隻手，我們就會勝算大增。”

　　格蕾蒂斯：“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了？”

　　芙瑞雅微微皺眉：“隻有個雛形，還談不上計劃。走一步看一步吧。這次簽訂協議，龍皇與玉鼎赤都會來格陵蘭島，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我們要好好地籌劃一下，怎麼用假情報讓玉鼎赤上一當。這家夥沒有别的缺點，就是好大喜功，愛出風頭。前段時間他連打了幾場大勝仗，必然自信心爆棚，以為自己真的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這一心理，将他領入誤區。”

　　格蕾蒂斯點了點頭，臉上有了久違的笑容。她本來信心低沉，但經芙瑞雅一分析，心情輕松了很多。

　　芙瑞雅：“這樣一來，協議簽訂的儀式就顯得至關重要。我們若能抓住這次機會，說服卓爺爺聯兵，再趁機誤導玉鼎赤，那麼敵消我長，打一場勝仗也不是不可能。”

　　格蕾蒂斯大喜，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說，找你準沒錯。接下來該怎麼做，就交給你去想了。老規矩，你吩咐，我照辦。”

　　這句話從西線戰事統帥口中說出，似乎顯得太過草率。格蕾卻說得十分自然。從幼年時開始，她、卓王孫、芙瑞雅三人就是很好的玩伴。每次想背着大人做壞事的時候，兩人都把制定“計劃”的任務交給芙瑞雅。芙瑞雅智計百出，卓王孫與格蕾膽大妄為，這三人的組合，曾讓合衆國的三位大公都深感頭痛。

　　“你吩咐，我照辦。”這句兒時的私下戲語，在此刻說出來，有效地打消了緊張的氣氛，又增加了一絲歲月的傷感。兩族戰争，逼迫着合衆國的三位繼承人快速成長。芙瑞雅和卓王孫就要結婚了。而格蕾，也成了人類聯軍的統帥。他們三人，從小就以王子與公主的身份長大，飽受寵愛。如今也必須親身承受，王冠與權杖的重量。

　　芙瑞雅也笑了，她輕輕靠在椅背上，一手支頤，新月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每當她露出這個表情時，“計劃”就快出爐了。

　　“這次來格陵蘭島的客人，我們可要好好接待才行。”

　　肯尼迪海峽的上空。

　　玉鼎赤的手指輕輕一彈，穆的影像頃刻瓦解，仍舊還原成無數細小的立方體，盤旋移動着，再度組合成潘多拉之盒，将堕天使之心鎖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