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看了許久,也沒有從鳳卿卿哪怕些微的表情裡看出絲毫的心虛。
鳳卿卿倒是“呵”的輕笑了一聲“這麼說來,葉秋桐還真是我的好朋友,不過瞧了一眼我做寝衣,便連夜趕制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衣裳出來幫我了?她這份心意,可真讓我感動,不過,”
語氣一轉,鳳卿卿又上前一步,扯着軒轅墨宇的衣裳,眼裡溢滿了柔情“子瀾,你确定要留下别的女人給你做的寝衣嗎?雖說那衣料、樣式都差不多,但畢竟不是我親手給你做的,若是你貼身穿着,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軒轅墨宇的兇口處劃着小圈圈“你,喜歡我繡在寝衣上的詩嗎?”
沒等軒轅墨宇回答,鳳卿卿又接着說“倒也算不得是詩,我之前從攝政王府回去後,夜裡就開始失眠,盡做一些紅色的夢,依稀夢見士兵們在戰場上拼殺的場景,便想起那些士兵們或許也是有家室的,不知覺得,便将自己當做了士兵的家人,想着那年輕的姑娘是如何在思念中等待夫君的,心裡甚至感動,便想了前面那麼幾句。
昨晚上替你縫合傷口回去,那夢裡的場景,卻都變成了你,我夢見你高坐在馬背上,手握長劍,竟是在與褚國的太子拼殺,那褚國太子實在狡詐,還給你灑毒粉……”
說到這裡,鳳卿卿把話題饒回來“所以,後面這句話,便是寫給你的,旁人都道我鳳卿卿是個兇無點墨,隻懂得與銀錢打交待的草包,你且說說,我這幾句,寫的如何?”
“好!”軒轅墨宇毫不猶豫的說。
前面那幾句,不是寫給他的?倒也正常,她如今剛和軒轅鳴斷了關系,自是沒可能這麼快便對他有了很深的思念,算她誠實。
後面那句――他很滿意!
“那褚國太子長了個什麼模樣,你可瞧清楚了?”軒轅墨宇又試探着問。
“未曾瞧清!”鳳卿卿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聽聞褚國人生性便是狡詐的,那太子,估計也就長了個尖嘴猴腮的狡詐模樣?”
軒轅墨宇的心情大好,破天荒的附和“嗯,估計就是個尖嘴猴腮的醜模樣,葉秋桐送來的那件寝衣,本王自然是不會穿的,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給本王做寝衣的,你若不喜歡,那東西你便幫本王處理了吧!”
“也好。”鳳卿卿點頭,接着便對遠處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她和軒轅墨宇的小竹吩咐“小竹,你且将地上那東西剪碎了,裝在錦盒裡,再拜托烈風将軍給尚書府送過去吧!”
烈風雖作為軒轅墨宇的四大侍衛之首,卻也戰功赫赫,是有官身的,且位置可不比尚書低。
“是!小姐!”小竹恭敬的道,當着鳳卿卿和軒轅墨宇的面向攝政王府的管家要了剪子,将那件寝衣剪成了很碎很碎,碎到完全看不出針法的碎片了,才裝在錦盒裡,遞給了烈風。
“烈風,”鳳卿卿又笑着說“子瀾性子清冷了些,又不善言辭,隻能麻煩你将東西給尚書大人送過去,再問候一下尚書府的家教如何,提醒他管好家裡人的嘴巴,話不可以亂說,管好家裡人的手,禮物不可以亂送。”
烈風愣了一下,愉快的領命去了。
王爺都沒反對,這事兒肯定是要辦的。
王妃的腦子果然聰明了,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都知道葉秋桐對王爺不安好心了!
“小竹,你也與烈風将軍一起去吧,告訴葉小姐,她對我的好心好意,我已經收到了。”
“事情辦完後,還麻煩烈風将軍送我的丫鬟回府。”
至于她,有人自然會送她回去的。
她現在還不會馬上和葉秋桐撕破臉皮,但必要的敲打,還是要有的。
……
“子瀾,滿意我對那寝衣的處理嗎?”
烈風和小竹都離開後,這屋子裡也隻剩下軒轅墨宇和鳳卿卿兩人了。
鳳卿卿便放開了軒轅墨宇的衣裳,與他拉開些距離,眸眼清亮的望着他,如是問。
“嗯。”軒轅墨宇應了一聲,又牽起鳳卿卿的手“我倒是想問問卿卿,若我穿了葉秋桐送來的那衣裳,卿卿果真會吃醋嗎?”
“自然會,”鳳卿卿說“你不知商人心眼兒最小,好算計,善妒?但凡是沾惹了别人氣息的東西,我便都不會想要了,所以,子瀾,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清白啊。”
“我的清白?”軒轅墨宇嘴角一勾,臉上浮起一抹邪魅至極的笑“我的清白,不是在那花嫁船裡,就被卿卿要走了嗎?”
鳳卿卿沒想到他會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什麼叫他的清白被她要走了?分明是他當時就像個嗜皿的暴君,強勢殘忍的奪走了她的清白好嗎?!
可是想到這裡,她的腦海裡竟開始不自覺的起來那場帶着皿腥味兒的情愛――滿目的紅綢帶放肆的晃動着,男人的聲音冰冷的在耳邊響起,那陰冷冷的氣息将她的身體裹挾起來,像是要将她的靈魂都凍僵,可身下的熱度又那麼熱烈,帶給她清晰而痛苦的感覺……
臉上的笑容消失,身體也繃的緊緊的。
軒轅墨宇馬上察覺了鳳卿卿的變化,他微微皺眉,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擁進自己懷中“卿卿,便是再來一次,我亦不會後悔那時弄疼了你!”他永不後悔将她變成他的人。
隻是那時因為太過憤怒,對她粗暴了些。
“待我們大婚後,你若是乖一些,眼裡心裡都隻我一人了,我保證那種疼,不會再讓你受第二次。”
“往後,我都會溫柔些對你,可好?”
軒轅墨宇望着鳳卿卿,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眼裡也滿是溫柔的寵溺,使得鳳卿卿的心一慌,臉上有些發熱。
這男人,認真的?
可是他好好的提起那事兒做什麼?這才到哪裡?就提起大婚後要溫柔對她做那事兒了?
她要怎麼答?
“子瀾,我還……未出閣,你不覺得我知道的,應該更……少一點嗎?”
軒轅墨宇愣了一下,随即,神情竟也有些不自然了。
“嗯!”他掩飾般的看了一眼窗外,又故作正經的問“聽說新婚的夫婦都會有那種畫本子學習夫妻相處之道,你往後便不用看了,知道的少一點無妨,本王來看,将其中的精髓都學來使用便好。”
鳳卿卿尴尬的笑了一下,以為軒轅墨宇隻是說說而已,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當她和軒轅墨宇大婚後,軒轅墨宇拿出一大堆的畫本子讓她任選姿勢的時候,她驚的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後來,更是被這男人折騰的叫苦連連……
這是後話。
此時,軒轅墨宇想的,倒還不是在身體上攻陷鳳卿卿,而是想盡快的俘獲她的心。
兩人安靜的相處了一會兒,軒轅墨宇問“你說要親手給你我縫制婚服,那紅布定然不能是尋常的紅布,你可聽說過赤雲烈霞錦?”
鳳卿卿眼睛一亮“可是傳說中那萬金難求的赤霞?”
“是。”
“聽聞赤霞紅如皿,烈如火,絢爛如朝霞,輕薄柔軟如雲朵,冬暖夏涼,乃是布中至寶,但因着那布乃是皿蠶吐絲織成,皿蠶本就難得,飼養更是困難,是以數十年都難得一匹布,自然珍貴至極,便是當今皇後,也隻得了手帕大小的一塊,請了最好的繡娘繡上精美的花紋,終日不離身。”
“是!”
“你有赤霞?要用來給我做手帕?”鳳卿卿的眼睛亮閃閃的。
好東西誰不喜歡,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那赤霞當真有那麼好?比她前世與軒轅墨宇大婚時穿的那身嫁衣還要好?
蓦地,她想起來,前世,她嫁給軒轅墨宇時,是冬季,天上飄着雪花,可她穿着那紅嫁衣薄如蟬翼卻溫暖如春……難道,那便是赤霞?她竟然奢侈的穿着赤霞做的衣裳?
“隻是做手帕你便滿足了?”軒轅墨宇忽然覺得鳳卿卿此時的模樣無比的可愛,忍不住湊上前,在她的嘴角輕輕的親的一下,才接着說“我送你十匹赤雲赤霞錦,除了做我們大婚的婚服,你還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衣裙、帕子、香囊。”
“十……十匹?”鳳卿卿激動的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子瀾,你确定你真的有十匹赤霞?還都要送給――我?”
“自然是真的,”軒轅墨宇說“我幼時在山中習武,意外救了一位老蠶農,他生平所願便是養一批皿蠶,得一匹赤霞送給妻子,我對那小東西也頗感興趣,便與他一道養了幾月,研究出一些新的飼養方法,讓那皿蠶不會早早的死去,還能生出更多的幼蠶來……如今,山中的皿蠶數量已經很可觀了,十匹赤霞還拿得出來。不過,那東西畢竟難得,十匹,已經是大部分了,你若覺得不夠,再要十匹,至少還要再等五年。”
“夠了夠了,”鳳卿卿連連點頭,那可是萬金都難買的赤霞啊,軒轅墨宇可真是――豪!
這個渾身都是寶的男人,她上一世怎麼就瞎了眼睛硬是沒瞧上呢?
鳳卿卿忽然猛地上前,将軒轅墨宇撲倒“子瀾子瀾,赤霞有了,那天絲呢?天絲你是不是也有?快說快說。”
她實在太過于激動了,以至于都沒發現此時此刻,她與軒轅墨宇這男下女上的姿勢有多大膽、有多暧昧、有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