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英急得跳腳,“瘋了,你們都瘋了不成!”
就在這時,秦老太長歎一口氣,“罷了,罷了,孩子們大了,想為百姓、為國家做點貢獻,是好事。如果所有大夫都因怕傳染就不肯出診了,那些病人豈不是要等死?你娘家哥嫂老娘都是從病頭上過來的,咱不能這麼自私!”
郝師爺當即豎起大拇指。
“怪不得您一門忠烈!有這麼明是非的老太君,有那麼能幹的大娘,咱家能能不發達嗎!”
飯桌還沒收拾,王鳳英就眼淚汪汪的目送四個孩子上路了。
“您家這位大娘真有意思。”路上,郝師爺道。
秦慕修颔首,“大娘對我們很好,就是嘴巴厲害點。”
郝師爺會心一笑,那不是一點點厲害......
蒲蘭彬親自在城門口迎接他們。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
郝師爺一臉苦澀,“您不知道屬下費了多大勁兒!”
蒲蘭彬拍拍他肩膀,“待瘟疫結束,我給你打申請,加月俸!”
郝師爺這才開顔,“屬下可拿小本兒記着了。”
“裴舉人,你也來了?”
裴楓連忙帶秦珍珠上前行禮,“我在家索性無事,若能為百姓做點事,也是榮幸。這是我未婚妻子。”
蒲蘭彬既感動又感慨,“少年強,則東秦強!若東秦多些你們這樣的好男兒好女子,還怕匈奴進犯嗎?”
郡上的情況,比趙錦兒預估的要慘烈很多。
因為沒有大夫發現這是鼠疫,都當傷風來治的,導緻病情拖沓,病入膏肓者不在少數。
好在,蒲蘭彬把之前那些下鄉的大夫也都召集來了。
都是跟趙錦兒打過配合戰的,大家很有默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就把病人都轉移到了城南一處寺院,上了第一劑湯藥。
這就忙到深夜,趙錦兒回到衙門時,已經疲累不堪,但還是馬不停蹄與蒲蘭彬彙報:
“大人,現在重症太多,還不斷地有新病人被送來,九個大夫真的不夠用啊。”
蒲蘭彬凝眉思索,半晌後,道,“我來想辦法。”
第二日一早,便來了十多個新大夫,是蒲蘭彬連夜派人動員來的。
下午,王家村那些病愈的村民,也陸陸續續接了過來――
這些人來得這麼利索,一來,是想回報趙錦兒救命之恩,一來,五十文一天的薪錢,很是豐厚,卧病那麼久,家裡多多少少都困難,能掙點錢補貼家用也是不錯的。
人手多了,寺院就轉起來了。
趙錦兒一面帶着原本九個熟手救治那些最嚴重的病人,一面還要騰空給新來的大夫們講怎麼防護自己,怎麼配藥煮藥,整日價忙得像個陀螺。
“趙姐姐,你的醫術也太好了!你的師父是誰啊?”
新來的大夫裡有一個醫女,叫青禾的,十分肯鑽研,幾乎日日貼在趙錦兒身邊,詢東問西,追根刨底。
趙錦兒笑笑,想說是跟醫書學的,突然想起相公說過:那些書裡記載的,都是很厲害的醫術和方藥,未免有心人惦記,最好不要與外人說。
當即就長了個心眼,道,“跟我爹還有我相公學的。”
她也沒撒謊,爹爹給她簡單的啟蒙,相公教會她認字看醫書,可不就是她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