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墩身先探了探裴楓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呼吸微弱,脈搏輕滑。
再翻翻他的眼皮,兩顆眼珠子發黃。
像是發了什麼急症或是中了毒的樣子。
連忙從荷包裡摸出一顆清解丸,塞到裴楓舌下。
又解開腰間水袋,往他嘴裡灌了點冷白開。
秦慕修也把驢車牽來了,兩人合力将人擡到車上,秦慕修一邊趕車,一邊問道,“看得出是什麼情況嗎?”
“不是急病,就是中毒。我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趙錦兒如實道。
“那還是先去醫館看看。”
兩人來到行舟醫館。
正在分藥的湯大夫擡頭看到兩人,眼睛微眯片刻,便笑道,“小娘子小相公,你們那位哥哥的腿恢複得如何了?”
趙錦兒着實納罕,這位老大夫的記性也太好了吧!
之前因為秦鵬的腿斷了,來過一次,但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兒了,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殊不知,這麼漂亮的一對小夫妻,無論走到哪裡,隻要看過一眼,一般人很難忘記。
秦慕修彬彬有禮的點點頭,“恢複得很好,如今都參軍大半年了呢,多虧湯大夫妙手回春。”
做大夫的,聽到這話都會受用無比,湯大夫當即就捋捋胡須,笑道,“舉手之勞,且也是老夫分内之事。兩位今兒是什麼事來了?”
秦慕修道,“一個朋友得了急症,還請湯大夫看看。”
“人在哪裡?”湯大夫問。
兩口兒連忙把裴楓擡了進來。
隻見裴楓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白得像裱紙。
湯大夫伸手摸了摸他腦袋,道,“怎麼弄成這樣的?”
秦慕修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他這幾天都在貢院考試,晚輩和内子是來接他回家的,不料就遇到了這茬子事。”
湯大夫一挑眉,“哦?還是個書生?”
秦慕修颔首,恭恭敬敬地對湯大夫一拱手,“他是個孤兒,十年苦讀一朝科考,真的很不容易,大夫無論如何一定要幫他把小命撿回來。”
湯大夫顯然比之前重視許多,卷起袖子,和趙錦兒一般,翻翻眼皮,摸摸手腕,探探鼻息。
“應該是中毒,急症若是病到這個地步一般都會起熱,他一點熱都沒起,身子反而比普通人冷,九成九是中毒了。”
趙錦兒和秦慕修對視一眼,果真是中毒了!
這幾日都吃在貢院,住在貢院,送給考生的飯菜,都是經過層層檢查的,怎麼會有毒呢?
湯大夫打斷兩人的思緒,“咦,看他的情況很是嚴重,怎麼撐到現在的?先前找大夫看過了嗎?”
趙錦兒交代道,“我給他喂了一粒清解丸,不知是不是起了點效果。”
“清解丸,什麼東西?”
趙錦兒從荷包裡又摸出一顆,遞給湯大夫,“就是這個。”
湯大夫湊到鼻尖嗅了嗅,“你哪兒來的這東西?”
“自己閑來無事丸的。”
“自己丸的?!照方子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