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英聽秀兒這麼說,又想起趙錦兒說的鼠疫的事兒,頓時頭皮一緊。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起。
“秀兒,你先别哭,你爹娘咋了?”
“爹娘都得了鼠疫,鎮上請的大夫說沒治了,讓家裡準備後事。村裡人知道了,把我們一大家子反鎖在屋裡,不許進出,還說要活燒了爹娘。我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跳牆逃出來的,姑媽,您救救我們呀!”
王鳳英一口氣上不來,兩眼一翻,差點就倒下去。
還是秦老太跑過來扶住了,“你别暈,你一暈,你娘家一大家子,就沒救了!”
聽了這話,王鳳英強撐着扶住了門框,又問秀兒,“你奶呢?”
秀兒哭得更兇了,“奶年歲大,病得比爹娘還兇,我走的時候,還在渾身起高熱,直打擺子!”
聽到老娘病成這樣,王鳳英是心如刀割,“那你大哥大嫂呢?”
王飛龍兩口子,還有個大兒子,已經娶妻分家。
秀兒抹着眼淚,“大嫂懷了身子,不許大哥回家照看。”
王鳳英罵道,“怎麼做媳婦的!娘老子沒了,她落到好嗎!”
秀兒哭道,“也不怪大哥大嫂,大哥先前要回來,爹娘栓着門不許他進,說家裡全是病号,不能再搭人進來。”
秦老太歎氣道,“也是,哪個當爹娘的,也不願意拖累孩子。”
王鳳英沒了主意,“這可怎麼辦啊!”
秦大平在屋裡聽見了,緊張地喊道,“鳳英,你讓秀兒站遠點兒,别給你們也傳染了!家裡還有孩子呢!”
這要是先前,王鳳英是絕做不出這種事的,但她哥嫂和老娘都已經确診了,她哪裡敢怠慢。
當即道,“秀兒,你姑父說得不錯,你往邊站站。”
秦老太見小姑娘可憐巴巴,嘴巴都幹得起皮,于心不忍。
用皮水袋子倒了一袋熱水,扔到她手裡。
“丫頭,先喝點水,别着急,你姑姑和姑父會想辦法的。”
秀兒捏着水袋子,遠遠退到門外的大棗樹邊,眼淚婆娑的看着王鳳英。
王鳳英也眼淚汪汪的,想到娘家一大家子全都得了病,六魂沒了三魂半,哪裡還想得出主意。
秦老太便道,“得了病就治,多大的事兒!”
“可是鎮上的大夫都說沒治了。”王鳳英哽咽着道。
“鎮上的大夫是閻羅王嗎,他說誰死誰就得死?你問問錦丫去,那丫頭有點鬼才,說不定能有辦法。”
“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這茬,我這就去找錦丫去!”
王鳳英拔腳就往新屋跑去,不忘回頭囑咐秦大平和秦虎。
“你倆給我在屋裡好生待着,不滿七天,氣兒都不許往外頭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