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提的最多的一條,是醫堂裡都是男大夫,不少女病人來求醫時,本是奔着趙錦兒也是女子,能無所忌憚地醫治,但是一聽聞趙錦兒不在,就不好意思繼續看病了,帶着病痛铩羽而歸。
趙錦兒盯着這一條,眉頭越擰越深。
“大家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
湯大夫沉吟了一瞬,道,“我朝醫女稀少,婦人看診大多也是請男大夫,如今男女大防雖不至于嚴苛,卻到底也是陰陽有别,不甚便利,想來那些婦人也是因此,指定讓趙山長你看診吧!”
趙錦兒聞言,眉頭皺得死緊,心底的想法,卻更堅定了幾分。
“我說幾句。”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
先是轉身同花镛面對面,恭恭敬敬拱手朝着他行了個晚輩禮,“醫堂能有今日,離不開花山長不辭勞苦,日夜操持,這些日子,您辛苦了!“
花镛驚得連忙起身扶住她,但得到這樣的肯定,面上卻是滿滿的開心笑容。
“趙山長言重了,這些都是我份内之事,當不得趙山長如此!”
“醫堂事務瑣碎繁雜,這些日子我又不在,所有的事務都壓在您的頭上,您受得起這一禮!”
花镛聞言,笑得臉上的褶痕都更深了幾分。
有什麼是比辛苦付出得到肯定更令人開心的呢?
趙錦兒感謝完花镛後,又跟各科科長行了個禮,“我也要待學生們謝謝你們,沒有你們制定課程,連日授課,孩子們也學不到那麼多醫學知識。”
各科長也紛紛起身回禮,“趙山長言重,言重了。”
肯定完所有人的工作,趙錦兒示意大家都坐下。
這才沉聲道,“關于醫堂,我早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但當時醫堂剛剛開辦,尚無條件,後來,我個人又出了事,耽擱了一年多,現在,我正式與大家商讨,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衆人紛紛道,“趙山長請賜教。”
趙錦兒清了清嗓子。
“目前我們醫堂,授課的老師是男子,學習的學生也是男子,那麼将來流出去的大夫,勢必也全都是男子。湯大夫方才說的話,我很認可。大夫之中,男子比例十之九成九。尋常病症倒是還好,但凡牽涉到婦科、産科、女子疑難雜症,婦人們看病,簡直難如登天。每年、每天,都不知有多少女子,因為所謂的男女大防而得不到有效醫治,最後喪命。“
衆人咂摸着,“确實如此。趙山長所言不虛,但此事,實在難以解決,一時間,我們也想不出好法子來。”
趙錦兒搖搖頭,“好解決。”
“怎麼解決?”衆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咱們在醫堂裡,開辟出一個女醫館,咱們收一批女學生,和培養男學生一般,培養一批醫女!”
她的話說完,屋子裡先是一靜,緊接着一片嘩然。
人群開始出現各種嘈雜的聲音。
“不可!不可!”
“良家女子,本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可和男子同堂,學醫行醫?這成何體統?回頭帶累得我們這些做老師的名聲都不好了!”
“我們東秦地處中原,女子本就講究個貞靜賢淑,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是最好歸宿。怎好公然抛頭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