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今晚回去就跟她說。”秦思蘭雀躍地一拍手:“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秦思蘭長得好看,彎彎的眉眼笑起來極具感染力。
在親近的人面前,她率真可愛,單純得像個孩子。
但在工作上,她又跟阿越一樣,認真負責,雷厲風行。
如果她真不是秦家的孩子……
蘇楠想到着,不禁暗歎口氣,切入正題:“這次去帝都,我見了幾位大師,得到些新的靈感……”
說到工作,秦思蘭也正色起來,兩人很快進入狀态。
與此同時,海島上。
專業的複健室裡,喬安安丢掉拐杖,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走着。
所有的傭人、醫生、包括她的助理李雯都站在她對面的位置,殷殷地看着她,為她加油鼓勁。
“小姐,加油!”
喬安安望着衆人,緊咬牙關,一點點往前挪。
她要站起來,她必須要站起來!
她要像以前一樣,挺直脊背站在阿越身邊!
她心裡焦急,腳下的步子便不自覺邁大。
腳掌觸地的一瞬,劇烈的疼痛從腿上席卷全身。
“啊!”
她吃痛驚呼,身體脫力地倒了下去。
“小姐!”李雯尖叫,想要撲過去抱住她,已經來不及。
電光火石之間,一雙有力的臂膀穩穩地托住了喬安安的身體。
衆人長松口氣。
熟悉的男子氣息從身後襲來,感覺到那雙堅實的臂膀,喬安安心旌蕩漾。
阿越,是阿越!
她側身回眸,果然看到秦斯越那張俊美的臉。
“謝謝!”她紅着臉淺笑,滿眼風情。
秦斯越面無表情,徑直将她扶到輪椅上坐下:“複健講究循序漸進,過程中尤其不能着急。”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喬安安抿唇腹诽,又驚又喜。
他醒來的時間已經不短。
平日裡三餐照吃,除了健身就是看書,根本沒有主動跟自己說過一句話。
好像面對别墅裡的傭人,都比面對她的時候和顔悅色。
他這是想通了,所以主動來跟示好了嗎?
不,他絕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人!
喬安安想着,神色暗淡下來。
秦斯越沒有理會她變幻的表情。
在衆人的注視下,他徑直打開複健室的門,推着輪椅緩緩走入了外面的花園。
李雯下意識要跟,卻見輪椅側面,喬安安的手,無聲地沖他們擺了擺。
二人世界,單獨相處?
李雯眉眼中染上喜色,打從心裡替自己老闆高興。
海風習習,椰林瑟瑟。
年輕的男女徜徉其間,原本應該是溫情脈脈的美事。
可喬安安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秦斯越遲遲沒有開口。
她知道,他心裡一定有打算,越是不說話,就說明問題越嚴重。
她按住扶手上的開關,刹停輪椅,側眸看向身後的男人:“你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想辦法離開嗎?怎麼,這是想好了?知道自己沒辦法離開,所以打算假裝讨好我,讓我送你出去?”
秦斯越垂眸,淡淡地看着她:“你想太多。我隻是想知道,你背後那個人,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喬安安轉動輪椅,直面他的視線:“沒有背後的人,隻有我!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所以把你帶到了這裡!”
秦斯越緩緩搖頭:“不,你沒有這個本事。”
他的語氣很淡,神色平靜,卻透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喬安安瞳孔縮了縮,攤手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秦斯越不疾不徐道:“我現在已經完全康複,無論你背後的人想得到什麼,他現在都應該可以出現了。”
喬安安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緊了又緊。
他太聰明,聰明到不需要任何線索,僅憑直覺,就可以拆穿一切!
片刻,她垂下眼眸,緩緩呼出一口氣:“好,我幫你安排。”
秦斯越嘲諷地勾唇:“看來,你跟他們也沒有那麼熟。以你的謹慎,竟然連這種人也敢合作?”
喬安安苦笑:“是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在你面前,我仿佛赤身裸體,什麼都瞞不過,所以我沒有别的辦法!
“我承認,我的确跟他們一點都不熟,但隻要能得到你,我願意嘗試任何冒險。結果我很滿意,我賭赢了!他們不但真的把你送來,還安排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冒牌貨在蘇楠和你的家人身邊。
而得到這一切,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隻是長久的留在這裡,陪你一起,何樂不為?”
她畢生所願,隻是跟他在一起而已!
秦斯越看着她執着的樣子,無語搖頭:“你傷的不是腿和眼睛,而是腦子!你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竟然還愚蠢到相信天上掉餡餅!”
他們相識于微,幾乎見證了彼此成長。
而且在過去的六年裡,他們相互扶持,她的确付出了很多。
他實在沒想到,她一個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竟然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并且如此執迷不悟!
秦斯越神色淡淡,眼底失望一閃而逝。
他不再說話,重新推動輪椅。
喬安安看着他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一慌。
她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可她已經沒機會後悔了。
喬安安抓緊扶手,眼圈泛紅:“無所謂了!就算你永遠不接受我,隻要能一直留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秦斯越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這話,說得太早了。”
作為别人盤子裡的魚肉,他們哪有讨價還價的條件,不過是自欺欺人。
喬安安顯然也想到這點。
她神色怔了怔,咬牙道:“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呵!”秦斯越譏诮勾唇:“包括你自己?”
他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念檸檸和孩子們!
喬安安抿唇,黯然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他們之間,已經不止是沒有感情,而是隔着再也無法逾越的天塹鴻溝!
秦斯越毫不在意她的心情。
他推着輪椅在花園中緩步而行,默默估算着不同時間太陽高度和地上周圍的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