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
秦斯越洗完澡出來。
他穿着寬松的家居服,濕潤的發梢上殘留着晶瑩的水漬,不時順着他脖頸的曲線,落入光潔的兇膛。
他随手用毛巾擦了擦,在臨窗的書桌前坐下。
看了眼裝飾台燈上的時間,又看了看遠方的月亮星辰,他打開手邊的文件夾在上面塗塗畫畫起來。
很快,一張對應着季節、時間、星辰的圖表就被列了出來。
他在上面表示出縮略的距離,位置角度。
很快,他就在下面列出一行行複雜的公式,開始計算。
他神情專注,落筆犀利果斷。
簡單的數字和公式像一個個小精靈,在紙上活躍跳動……
最後演變出一個明确的經緯度,正是他此時此刻的位置。
秦斯越放下筆,深吸口氣。
如他之前推斷的一樣,喬安安将他帶到了國外。
這是大平洋上的一個海島,按位置應該隸屬于北洲,但具體歸屬那個國家,暫時還不能完全确定。
如此大費周章,這些人到底想圖謀什麼?
……
熱鬧的商業街。
白思卉親昵地挽着蘇楠的胳臂:“剛才你點的菜,全都很好吃。每一樣我都特别喜歡!”
秦思蘭争寵似地挽住蘇楠另一邊胳臂,打趣道:“媽,人家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您這婆婆看兒媳,怎麼也越看越滿意?婆媳關系,不是千古不變的難題嗎?”
“胡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白思卉嗔女兒一眼:“現在是新社會新思想,楠楠以後跟你一樣,都是我的女兒。”
女兒?
蘇楠眸光閃了閃,瞥了眼不遠處的美甲中心:“我指甲太長,想去剪剪,換個顔色,一起啊?”
“好啊好啊!”秦思蘭立刻點頭。
她雖然年紀比蘇楠大,但情感上她就是她的小迷妹。
對于未來兒媳的提議,白思卉自然也沒意見。
……
包房内。
蘇楠三人并排躺在三張沙發床上。
三個美甲師坐在旁邊,一絲不苟地給她們清理修剪着指甲。
白思卉和秦思蘭貼着面膜,閉目休息。
蘇楠看着美甲師将兩人的指甲剪下,小心翼翼放進袋子裡,無聲地點了點頭。
做完美甲,三人又一起去做了個頭發。
白思卉這段時間擔心兒子,整個人老了好幾歲。
這一套包養打扮下來,她感覺自己不但狀态回來,還年輕了好幾歲。
果然是心情好,一切都美好。
趁着母女倆去洗手間,蘇楠将收集到的指甲和頭發全部交給助理艾米。
“立刻送到鑒定中心。你務必親自全程盯着,千萬不能走漏風聲。”
“楠姐放心!”
艾米鄭重點頭,小心翼翼将東西放進包裡,飛快離開。
等到白思卉和秦思蘭回來,三人又吃吃逛逛幾個小時。
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商圈都快打烊。
蘇楠才将意猶未盡的兩人送回秦家老宅。
臨别,白思卉拉着蘇楠的手,依依不舍:“楠楠,改天我們再一起逛街吃飯啊!”
“好。”蘇楠乖順地點頭:“您方便的時候,随時叫我。”
白思卉滿意地松手:“那我們進去了,你一個人開車慢點,路上小心。”
“哎喲,走啦!你别耽誤嫂子回家了。”秦思蘭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拉着母親的手,沖着蘇楠眨眨眼,轉身離開。
蘇楠本想說話,手機突然在包裡震動起來。
看到是艾米的電話,她立刻接起。
“楠姐,結果出來了,她們沒有任何皿緣關系。”
蘇楠握着手機,看着母女倆手挽手進門的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
雖然早猜到可能是這個結果,雖然終于可以解釋清楚那些盤亘在心頭的疑惑……
可這背後牽扯的,恐怕是更讓人擔憂的陰謀!
蘇楠沒有遲疑,果斷聯系了陸文昊和徐之昱。
l8會所,v99包間。
從前是秦斯越、陸文昊和徐之昱三人的據點,現在變成了他們和蘇楠的據點。
看完蘇楠手機裡的電子版鑒定結果,陸文昊和徐之昱對視一眼,滿眸驚詫。
徐之昱感慨:“之前真是疏忽。我們竟然誰都沒想過阿越跟阿蘭完全沒有皿緣關系,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姓金的到底做了什麼,才能基因突變跟阿越擁有相同的容貌和dna?”
“可不是!越哥和蘭姐的感情那麼好,卉姨又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誰能想到呢?”
陸文昊懊惱地咬牙:“不過,最讓我不能接受的還是那個金宇軒!他居然跟越哥是雙胞胎!那我們豈不是還動不了他了?”
他想揍那個冒牌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徐之昱冷笑:“未必!看他的樣子,顯然并不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恐怕是被人洗腦利用了。”
蘇楠點頭:“所以我懷疑這件事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陰謀。雖然這個金宇軒跟阿越有着相同的容貌和dna,似乎還保留了部分屬于阿越的記憶,但這些未必就不是别人洗腦催眠或者通過别的方式告訴他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秦家皿脈,大可大大方方回來奪權。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當一個臨時演員。背後指使的人,要麼跟他一樣不知情,要麼就是處心積慮籌謀多年!”
陸文昊煩躁地抓了抓滿頭黃發:“下這麼大盤棋,難道是秦家的仇人?”
“現在都還不能下結論。”徐之昱謹慎道:“對方也可能是看到金宇軒的容貌後才起的心思。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我們可以确定,對方肯定是另有所圖。這樣一來,我們就更不能打草驚蛇了。”
他聲音微頓,看向蘇楠:“蘇小姐,喬家那邊有什麼線索嗎?他們真的不知道喬安安的下落嗎?”
蘇楠搖頭:“他們沒有撒謊,應該是真不知道喬安安的下落。他們現在也是無頭蒼蠅,到處在找喬安安。”
徐之昱擰眉:“沒想到喬安安藏得這麼深,我們竟然都看走了眼。”
陸文昊抱着胳臂,扯了扯嘴角:“現在的女人都是千年狐狸成的精,我們這種純情少男行走江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他似有所指地看蘇楠一眼:“連越哥都能被騙,有什麼好稀奇的。”
蘇楠微讪,笑着睨他一眼:“那你可小看我了,我才千年嗎?至少也得是個幾十萬年的道行了吧?”